南仡国、后夏、内鬼……
原本他只以为症结在南仡国之内,但现在看来这张网铺设之大,可能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朝廷的兵马指望不上了,我们不可坐以待毙。”
说着,姬殊白已经站了起来,问她道:“能走么?”
浅灵点头:“能。”
但话音未落,他已经把她抱了起来,并解释道:“你太慢了。”
浅灵倔强地回嘴:“我还没走,你怎知我慢?”
“我身长八尺,身强体健,能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你的脚步能赶得上我?”
浅灵不说话,只拿眼看他,姬殊白问:“医官藏身何处?”
“云山茶园。”
浅灵被抱回来时,躲在山中的人猛然惊呼,都站了起来。
“灵姑娘!”
“灵姑娘怎么了?”
浅灵玉雪无双的俏脸肿了起来,并多了一道伤,实在叫人不忍看。
大家都吓坏了,姬殊白把她放下,刘娇和卢淞便围了过来,小心地检查她身上的伤。付辛唯揣着手,在旁边紧张地盯着爱徒,一语不发。
姬殊白环顾一眼,见黑水寨的人聚成一圈,正搅着手指看着,彷徨与愧疚在他们脸上交织掠过,变幻无常。
这些逃亡的人虽然衣着有些脏污狼狈,但都很精神。躲在这里别的不说,米面是不曾短了他们的。
姬殊白故意提高了声音:“尹泰已经得知消息走漏,为逼问你们的下落才打了她一身伤,只怕再过不久就要找到这里来,经此一事,你们也该知道,谁才是真正要你们死的人。”
黑水寨的人都低下了头,面上浮起惭愧之色。
赵克刚道:“姑娘救了我们全寨的性命,便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赵克刚对天发誓,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保护岳姑娘安全无虞,直到救兵到来!”
“对!我们会保护岳姑娘!”
姬殊白点头:“既然如此,你调派些人,轮流在茶园巡逻,所有园口各置三人值守,山顶当作了望台,随时监看四方。会做么?”
“会!”
南仡国男子年满十七,要参军三年,赵克刚当过兵,简单的事务调度得来,姬殊白一吩咐,他便点了人去做事。
杨大人微微弓着身走过来,向姬殊白拱了下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敢问可是姬二公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朝廷的兵马到了?”
亏他是朝廷命官,龟缩在此多日,竟是什么事都不做不理,只一心等着营救,食君俸禄,却不担那忧国忧民之事。
姬殊白盯看他两眼,耸了耸肩:“不知道,要不你出去问问?”
杨大人闭嘴了。
姬殊白扬袖一拂,轻轻分开了围着浅灵的人,撩袍坐在了她身边。
“我与她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浅灵对他们略一点头,他们这才走了。
“怎么了?”
姬殊白道:“眼下最能遏制尹泰的人是南仡王,该让他知悉自己儿子的恶行。”
浅灵轻声道:“可尹泰大权在握,王宫也由他把持着出入,听闻南仡王身体抱恙,已经许久没有出来,我们怎么让他知道?”
“南仡王还有个二儿子,名叫尹祥,你听说过吗?”
浅灵讶异地睁眸,摇了摇头。
“这个二公子是侧室所出,南仡王重视嫡脉,并未对他重视,世子掌权之后,尹祥就越发没了立足之地,只是苦于无力与兄长抗衡,便一直忍让。如果我们把真相告诉他,他一定会抓住机会,拉嫡兄下台。”
浅灵觉着可行:“那你去?”
这里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姬殊白嘴角一扯,故意道:“有什么好处?”
浅灵一噎,很快就道:“如果我能活下来,定有重礼奉上。”
她说得很认真,乌黑澄明似水的双眸直视着他,只看眼睛的话,竟能看出几分娇绵情意。
真是一双会骗人的眼。
姬殊白盯着她盈润的红唇一开一合,别过脸去,撑膝站了起来。
“好,你说的。”
王宫之中,尹泰正大发雷霆。
“医官找不到,村民找不到,一个小小的女子也找不到!我究竟要你们什么用!”
那么大一拨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藏在南仡哪个地方。
可恨南仡多山,王城内外,到处可见连绵的山岭、高耸的峰头,这要是一座山一座山查过去,究竟要查到几时!
好容易可以从岳浅灵口中逼出真话,却又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给救跑了,还折了张炳。尹泰觉得自从医官来了之后,他就处处不顺!
“世子。”孙令彪道,“大都护的信里不是说岳浅灵是魁济茶行的东家?我才想起来,魁济在云山有一个茶园,人会不会都躲到那儿去了?”
“魁济,云山?”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尹泰青白的脸狰狞起来。
“点兵三千,跟我去剿除乱贼!”
“是!”
尹泰骑上快马,带兵冲出了宫门,而正在这时,二公子尹祥进宫了。
尹祥未在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