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王爷。”
来的是成王贴身打杂的小太监保来,成王妃不太喜欢这个人,因着他滑头又多嘴,总是充当姜云如和成王之间递信的鹊桥,成王日理万机,有时顾不上太多,而姜家那边的许多事都是靠保来的嘴传到成王耳朵里的。
保来行过礼后,看成王妃在屋里,就沉默地缩肩不说话,显是要旁人回避的意思。
成王妃只作看不到,傲然定在原地。
她倒要看看,那姓姜的狐狸精,又要跟自己的丈夫说什么。
保来见状,越发着急,偷偷给成王递眼色。
成王见成王妃故意喝茶掩饰,就是不肯顺意出去。这女子之间偶尔吃个飞醋,成王并不讨厌,想了想,便对保来道:“有什么事直说吧,王妃不是外人。”
成王妃得了他的话,便冷傲地盯着保来。
保来只好道:“王爷,冯家小姐得罪了魁济茶行的岳姑娘,被她告到官府去了,三小姐怕坏了冯小姐名声,想求王爷出手,帮帮冯小姐。”
不等成王开口,成王妃便道:“王爷是她再生的父母、救世的如来不成?她惹上麻烦要王爷出头,她身边人惹上麻烦,也要王爷出头,是把王爷当冤大头了么?回去告诉她,她既然想进王府,就要恪守本分,谨言慎行,更不能跟什么脏的臭的人来往,否则以后给王爷添乱了,她担当得起吗?”
趁着成王不在永章,成王妃才算是能腾出手来,调查自己为何会被成王斥责,查来查去,就查到了冯家玉的头上。
姜云如好拿捏,但冯家玉可是个刺头儿。冯家祖上有一位直臣被载入史册,冯家玉自诩继承了先祖的硬骨头,胆大耿直,嫉恶如仇,既护短又蛮不讲理。
身为成王正妃,她对姜云如存了提防那是天经地义,却被冯家玉三言两语说成了妒极生恶,仗着自己是高门贵女、皇室儿媳欺负无所依靠的姜云如,更恶毒的,竟还在背后说她生不了孩子。
可以说,比起姜云如,成王妃更厌恶冯家玉千倍,万倍!
她一向温雅示人,但一听到冯家玉有难都要找她的丈夫帮忙,她实在忍不住了。
“王妃。”
成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却又关心起姜云如所求来:
“岳浅灵也在永章?那冯家丫头怎么会得罪她?”
保来道:“奴才不知道,姜小姐只说,两人三两句话不对头,岳姑娘就发了火,说冯小姐辱骂七皇子,让京畿府把她给押走了。”
“辱骂七皇子?呵。”
成王冷笑,显然是不高兴了。
“去,告诉京畿府,把冯家玉放了。”
成王妃劝道:“王爷,您贵为皇子,更该以民为本,以律法裁决纠纷,怎可用自己权势袒护任意一方,上行下效,这样对您的声望也不好啊。”
成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没那么严重,都是未嫁的姑娘,在衙门这么待着也不好,何况人家犯的错不值一提。”
成王妃道:“您心爱姜三小姐,袒护她一些,妾身不说什么,可您如何能把您的好处惠及她身边所有人呢?您管她一辈子,难道还要管她身边人一辈子吗?我看,她就是来害您的。”
最后一句,她说得小声,又饱含真情实感。
成王失笑,扳着她的肩:“王妃。”
“妾身自从嫁了王爷,处处谨慎小心,比从前在闺中还重视十倍,就是怕拖累您,被您的政敌拿去做了文章。去年我幼弟贪玩,去郊外走马践踏了农人的庄稼,我海家堂堂公府,不但赔了银子,还罚我幼弟在田间劳作了整整一个月,我们可仗势欺人了?可给王爷添乱了?”
“当然没有。”成王郑重道,“你是最懂事最通情达理的,全天下只有你才配得上本王的正妃之位,你放心,你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变。”
他这一句说得很认真,成王妃听得出他说的是真心话,扭捏了一会儿后,到底不再阻挠。
宫中的家宴,在场的只有祯和帝和他的后妃及儿女,卫晏洵终于见到了所有久违的面孔。
祯和帝儿女不少,但成年的皇子仅有他、成王、宣王、恭王三个,其他最大的才十二岁,而被记在周皇后膝下的十一皇子还两眸纯真,虎头虎脑,只顾着吃烧鸡,抓得两手都油滋滋的。
大一点的,会好奇地偷看他,被他逮到,就一吐舌头,收回了目光。
恭王则一如前世模样,寡着个脸,面颊消瘦,脸色青白,眼窝黑沉,他穿着半新不旧的亲王袍服,举着酒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低低说了一句“欢迎七弟回来”,一饮而尽,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席座上,成了整个宴席的透明人,连未到的成王都比他更有存在的感觉。
卫晏洵对这位五皇兄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因为身世的缘故,从来都沉默寡言。哪怕是亲兄弟,卫晏洵上辈子跟他打过的交道,也不过才一二回。
其中比较激烈的一回是因为姜云如,那时他才与姜云如确定下心意没多久,偶然撞见恭王蛮横地握着姜云如的手,在强迫她什么,而姜云如反抗得很激烈。
他当即就出手,一拳就把恭王揍得吐血,从那之后,几乎就没怎么看见过他。
永章曾有人戏言,这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