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巧妮脸色变得惨白,嘴唇都气哆嗦了,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老三,这就是她拼死拼活养大的亲儿子啊,居然嫌弃她这亲妈了,还帮狐狸精说话。
这些年王老爷子说了许多难听话,对她也没啥好脸色,但胡巧妮压根不在乎,可亲生儿子的这些话,却像刀一样在剜她的心。
“啪!”
胡巧妮走到王家老三面前,狠狠抽了一巴掌。
“你们现在都翅膀硬了,是体面人了,敢嫌弃我这没文化的亲妈了,但你们别忘了,没有我这亲妈,你们连人都做不成!”
“老大,你十岁前都没见过你爹,是我像牛马一样干活,才把你养那么大,老二,生你时赶上撤退,你爹和大部队撤离,我带着老大,挺着大肚子,半道上就生了,你左腿先出来,要不是程月云叫来了产婆,我们肯定死了!”
“老三,生你时倒是顺利,家里条件也好了,但你和你二哥都得知道,如果我不去部队闹,你们爹就要和我离婚,和葛美丽结婚,你们连做人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就投胎去畜生道了!”
胡巧妮没再骂儿女们,前所未有地平静,一字一句地述说着往事。
“就算我没文化,我不漂亮,可我没对不起你们,狗都不嫌母丑,你们连狗都不如,早知道你们都是白眼狼,我当初就不应该挖野菜养大你们,你们都说我偏疼老五,那是因为老五从没说这些剜我心的话,他没嫌弃过我这亲妈!”
胡巧妮用力捶打着胸膛,嘶声骂着,谁都可以说她,唯独儿女不可以。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连身上的肉都愿意剜给他们吃,可现在这些白眼狼却嫌弃起她了,还说她比不上葛美丽那个狐狸精。
这些白眼狼是想扎死她啊!
“妈,老三他有口无心的!”老大和老二纷纷劝说,心里也不是滋味。
毕竟是他们的亲妈,他们也希望胡巧妮好好的,可他们更希望,胡巧妮能像其他人家的老太太一样明事理,而不是成天胡搅蛮缠,给他们惹是非。
“无心才会说真心话,你们都别叫我妈,我攀不起你们的高枝儿!”
胡巧妮冷笑了声,看向王老爷子,咬牙道:“我回老家,守着爸妈的墓地过,你和葛美丽想怎样就怎样,我管不着,但老五是你亲儿子,你不能不管他!”
王老爷子神色晦暗,冷声道:“没你在旁边揣掇,老五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既然你觉得我教不好老五,你怎么不管?你死了还是残了?养孩子时你不管,现在倒嫌我管不好了?”
胡巧妮挖苦了几句,王老爷子老脸挂不住,脸色十分难看。
王家的闹剧很快就传遍了大院,就连胡巧妮说大领导多管闲事的那句话,也被有心人传到了大领导面前。
大领导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还说:“子不教父之过,胡巧妮没说错!”
养育孩子时不插手,不管把孩子养成什么样,都没立场指责养孩子的人。
胡巧妮虽然胡搅蛮缠,但也算果敢,确定王康峰伤势没大问题后,就收拾行李回了老家,退出了京城这个舞台。
王康峰看似伤得严重,其实只是皮肉伤,没几日就开始结痂,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也打听到,大领导的偏头痛真的被夏青青这贱人治好了。
“玛的!”
王康峰气得爆粗口,扯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他直龇牙。
而且他还接到了大领导秘书的电话,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分寸,一把年纪了,还结了三次婚,有了三个孩子,就别去招惹小姑娘了。
“现在引进外资为重,蒋家本就有意回来投资,你别吓坏了人家,要是让港城人对内陆有了不好的看法,你可担不起这责任!”
秘书平时说话都很委婉,但这回却很直接,因为大领导让他这么说的,还嘱咐:“对王家老五无须委婉,和他直接了当地说!”
王康峰后背上的伤刚结了痂,差点又被吓得裂开了,他赶紧赌咒发誓,保证不会再招惹蒋心怡。
挂了电话后,王康峰擦了擦额头冷汗,咬牙切齿地骂:“贱人!”
肯定是夏青青上眼药了,该死的贱人,净坏他好事。
尽管他现在恨不得弄死夏青青,可也只得忍着,夏青青现在是大领导面前的红人,他又刚被敲打过,这段时间还是老实窝着,正好搞超级商场。
想到超级商场,王康峰心情好了不少,过年都没停工,照这个速度,四月就能完工,供货链他都联系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已经算了黄道吉日,四月十八开张大喜,定能八方来财,日进斗金!
王康峰又想起一事,打电话给了林翰文。
“你过年没回家?”
“回了,刚到沪城。”
林翰文声音有气无力,边打电话,边往嘴里塞药丸。
正是夏青青配的调理身体的药丸,原本是一天吃一颗,但现在他一天要吃五六颗,才能打起精神来。
“回家一点都不好玩,那些老不死的一个个烦死了,哼,我妈是大老婆,我身体里有林刘两家共同的血,那些野种们哪一点能比得上我?没有谁能比我更有资格继承家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