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看医生?”她推算着,父子俩没有任何生病迹象,联想到昨晚的对话,慢半拍地手指自己,“我吗?我不要紧的,不用去了!”
见男人沉默抵抗,她急了,“真的,到了朗恩花园之后,嗯,不对,是认识你们父子俩之后,我的情况就好多了,好像胃也没痛过了,因为我都没有痛的记忆。”
“那我们就只号号脉,别怕,号脉不痛。”
听到男人哄小孩的腔调,她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怕痛?只是觉得没必要!”
“不怕就好。放心吧,李叔可是几代祖传的医术,针疚号脉推拿拔罐都擅长,他那儿患者奇多,天天都是半夜就起来排号的。幸亏是和我父母相识多年的老友,怕你耍赖不去,今天我们破例插个队,好说歹说李叔才同意的,千万别浪费了人情和机会。”
陆泽瑞看看前方,“再拐个弯就到了。”
他口中的李叔,面色红润光亮,用红光满面形容再恰当不过,一看就是长寿之人,是常年累月规律作息、保健养生、心境开朗塑造的结果。
他的慈眉善目,让人联想到,长着长长白色须眉的老寿星。
“墨宝儿,你再跟爷爷说说,这位,是你妈咪?”在墨宝郑重介绍过后,李医生又补问一句。
难以置信啊。
“是啊李爷爷,她就是我妈咪。”墨宝脆声答。
看到自己和梅雨晴相像的脸庞,与陆家是老相识的李医生,有此反应,实属正常吧。
夏琼依迟疑地伸过手去,扬起笑脸自我介绍:“李、叔,我也随陆泽瑞这么称呼您了,您好!我是夏琼依。”
尚未完全回神,李医生握住了她的手,“哦,是小夏啊,你好你好。你们都请坐吧。”
待三人坐定,李医生笑着问:“听瑞小子说,小夏,是你需要我帮你搭搭脉相?”
“嗯。”夏琼依伸出了右手腕。人们惯常说男左女右来着。
李医生号脉,观察她的气色、苔相、眼睑、指尖等,最后问了生活习惯和饮食状况。
“整体情况看下来,还行。平时作息也规律,不喜烟酒,不贪寒凉,但是以前不痛这一年痛,以前不失眠这一年失眠。小夏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才突然间开始腹痛胃痛?”
“……一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过世了。”
“走得还很突然吧。”
“嗯。”
“你很伤心,甚至是痛苦,这一年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掉进这个事里走不出来?”
人的内在创伤,会被身体用疾病的形式反馈,呈现躯体化反应。
“嗯。”夏琼依又快速补充:“不过,遇到墨宝他们之后,这一个多月吧,好像就没胃痛过了。”她不能没良心,必须实事求是。
“是吗?因为这一个多月,心情好了很多。”
“嗯。”
“这就对喽!”
李医生详细解释说,生理和心理,是两个平行系统,任何缺损都不可能是单方面的。
根据他多年行医的经验,一切疾病都起源于精神层面,情志,思想,意念,都会左右身体的细胞。换句话说,身体的任何不适或疾病,都来源并指向人内在的信念和情绪。
心智体上关乎对错的信念,造成了情绪的拥堵,但往往会被人强行忽略、掩藏,然后就堆叠了,最终找到疾病这个出口,这是压抑的精神情绪在物质身体里的表达,就是召唤身体主人关注的。
所以,解决不了伤心、忧思、噩梦、失眠等“心理”病因,心、肝、脾、肺、胃的问题吃再多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放下过往的心结,释放积压的悲伤,疗愈心灵,身体的症状自然就消失了。
他个人建议,是药三分毒,即便毒副作用小的中药也一样。所以,还是需要调理心境,让自己归于平和、宁静,如果能够每天都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就再好不过了。
陆泽瑞插话追问:“那李叔您的意见,是不必服药了?”
“虽然一年断断续续的失眠,时间也不算短,夜间休息不好,可能会导致女性气血两虚。但人体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是有自愈能力的,所以用食疗的方式调理,慢是慢了点,但比服药,要强很多。”
李医生跟陆泽瑞解释完,转而问夏琼依:“那你平时有没有胸闷气短,就是总感觉要深呼吸或者憋口气才好受,就是喜欢叹气,感觉叹气才生理上舒服,或者有没有精力不济,不管走到哪,都想躺下睡觉的感觉?”
“……这方面嘛,好像,没什么感觉。”夏琼依仔细回想,如实作答。
李医生看向陆泽瑞,继续解释说,小夏虽然会失眠,但坚持按时作息,也算生活习惯良好,不然早就受不了了。
俗话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失眠的背后,往往是在对抗不愿失去而引起的焦虑,是无法面对的孤独,是对关系的渴望。可是他们父子,作为持续稳定的外在客体存在着,缓解了小夏内在不安全的焦虑,每天心情改善了,她就不再胃痛了。
所以呀,就算他是神医,也医不好她的心病,而他们父子,才是她最好的心药。
随后李医生招招手,“来来墨宝儿,让爷爷也给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