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瑞接过两支录音笔顺手放在了茶几上,“来,让我看看你伤口。”
“哎呀都好差不多了,没什么好看的。”
“那不行,我必须亲眼所见。如果恢复得不好到时候你姐铁定埋怨我,这么早就让你上班了。”
“我姐今天就埋怨了。”
“怎么说?”
“差不多您这原话吧,说还不满百天,万一落下病根呢。我就说又不是坐月子养孩子,百日酒非得满百天才能请,今天也就走走路,又不做剧烈运动。”
“快脱衣服。”
“啊?这多难为情。”
“都是爷们你怕啥?难不成你只留给让文红看?”
安育青脸色爆红,“您说什么!如此少儿不宜!”
“只让她欣赏你这英雄的勋章,你想哪去了。还是我说你心坎儿上了?解开我看看。”
安育青红着脸乖乖照做。
陆泽瑞仔细瞧着手术留下的疤痕,又上手轻轻摸了摸:“你受苦了。”
“哎呀真都没事了,搞得满眼心疼,怪煽情的。”
“对不起,让你受了无妄之灾。放心吧,害群之马都被绳之以法了。”
“您都知道是害群之马的错了,就无须自责啦,只要我姐好好的。我可就这么一个姐,您要好好珍惜她,要是您伤了她的心我一样找您拼命。”
“都说了不舍得是真不舍得,你且见证吧。倒是你,要好好顾惜你自己,在这个基础上,才是扞卫你姐的幸福。”
“嗯。为了爱惜我的你们。”
“医生复查,真没有气胸症状?”
“真没。”
“下次复查我陪你去,”陆泽瑞用大拇指使了些力摁下去,“疼不疼?”
“一点不疼,都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还疼,那人不就废了。真不用,您那么忙。”
“我必须亲眼见亲耳听才放心,免得你姐说我。”
“您这是真心疼我,还是怕我姐呀。”
“有差?”
“好吧。那我真在复查前提前告诉您,好让您安排日程。”
“嗯。”
“那我走了,您独自享受狮子王的孤独时光吧。”
“嘿你个小屁孩,欠揍是吧。路上开车慢点。”
“放心,我必好好爱惜我姐的专车,不让其他任何人坐那个放粉红腰靠的专座。”
“嗨你,没完没了了是吧,下次提着大棒来见我。”
“偏不,就气你气你,哈哈哈……”跑到门口,安育青扭身,“真不用我给您带饭上来?”
“不用,今天陪她们走了很多路,早点回去休息。”
心事如杂草般,塞得陆泽瑞失了胃口,都这个点了丝毫不觉得饿。
偌大的空间里安安静静,建筑材料将喧嚣与忙碌阻隔在外,尤显得万家灯火、夜色宁谧的珍贵。
他拿过录音笔,盒身上标明1和2两个数字。兄弟和未来的兄弟媳妇还真上道。
昨晚进到自己房间,他打电话问旗杰,有没有跟宋扬表白。
旗杰自是奇怪,这关他何事。
他一连三问:关心兄弟不行?到底表白没?宋扬什么反应?
见他问得这么细这么急,旗杰认为他绝对有事,不会他表白了,夏阿娇没反应吧。
不是没反应,而是没回应,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喊她开门拿水,都没敢唤她“依”,又回到之前没有任何称呼的状态了。
幸而她没开门,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于是一大早趁她还没起床,就以出差为由躲进了办公室,他得好好想想,在没想清楚之前,他不打算回去。
安育青倒是说了个经典段子,男人还真是容易打着出差的幌子,行着自己的方便。有些是真的为了工作而身心出真差,有些可能是思想出了假差,另一些则是身心都出了假差。
他是哪种都算不上,他身心均在那丫头身上,没二心,只是需要时间空间想清楚罢了。
可逃得了时空,却逃不过自己的心。一整天,他烦躁,急切,混乱,无法集中精力,坐立难安,懊悔,纠结,自我怀疑,内心戏精,患得患失……
他把想联系她的手机拿起又放下。
可对她的所有拿不起又放不下。
在没人的时候,他走来走去跟行走禅修一样,减龄至十几岁的愣头小子。
此刻给录音笔插上电,两个女人的对话时断时续,很清晰,却不知最终结论是什么。
两支笔,几个小时,他听了很久很久。
听完一遍过后,他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大口扒拉着。
找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陆泽瑞不再颓丧,越发坚定了对她的那颗心。
那丫头在他如此付出之下,仍很警惕他这暖男的坑,没把爱情当作生活的全部,不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她又从不曾单纯索取而不讲付出,所有人待她的好,她都不会理所当然地接受,和他一样,知恩图报。
她人格独立,清醒理智,不依不附,有坚定的单身信念,不把自己的生活寄托到男人身上完全依赖。
老子曰,天下莫柔弱于水。的确如此。她这水一样的女人就颇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