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明显处于仰视另一半的心态。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抬高下巴,却也触不到对方世界的边缘,贬低自己的价值不说,还会让对方变得有恃无恐。
两人相处之初她就自降身价、仰视付出、找不准自己对等的位置,形成为一段新婚姻的传统和模式之后,日子久了,失了自我,丢了爱情,关系破裂,两败俱伤。
可就算夏琼依再担心性子软糯的李姑娘,也无法扭转她的观念,人生仍是李姑娘自己的人生,没人能替她过。
夏琼依只能凭过来人的经验,建议她作为妻子终身学习终身成长,加强婚后的沟通交流,讲求沟通交流的方式方法。
幸亏这几年爱之堡员工坚持每天练习、运用手语,员工之间顺畅交流不成问题。
但家长和孩子需要新的手语老师,广告打出去,很快新招了一位,交接完工作,李菲菲处于备孕待嫁状态。
陆泽瑞没想到夏琼依会反弹得这么厉害。
自表白后,她就刻意和他拉开了距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他都佩服起她对她自己和他的操控力来。
她假装无视,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不曾亲吻过,不曾告白过,表面上看,一切都跟之前一样。
但她也再不肯给他牵她的手,哪怕是腕部,也不给牵了。
陆泽瑞就知道,吻过她之后他会像中毒一样,还没有解药,就一直忍呢忍,终于破功之后没忍住吻了她告了白。
现下可好,她牵都不给牵了,他忍得就更辛苦了。
夏琼依有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在心上罩了个笼子,不让别人进来,也不放自己出去。
却每天脑子里都跟挂了个包袱似的,做什么都做不好。
现在俨然已经从一瞬的想到,变成刻意的回想,一遍遍临摹回忆,一遍遍品味细节,而后,靠脑补完成藏在心底的渴望。
看来,她也是坏女人一个。
她也终于觉察到,她抗拒那个讨厌的男人时,本以为筑起了层层堡垒,看上去坚不可摧,相当安全,完全能很好地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心。
却根本架不住他的攻势,那些堡垒一旦产生裂隙瞬间倒塌,她急急忙忙把坦露在外面最柔软的心包裹好掩藏好,可层层堡垒却再难以筑起。
他们过得更像两条平行线,她客气的站在那个位置,不再允许他靠近。
那陆泽瑞就乖乖听话不靠近了吗?她休想。
哪怕手都不给他牵了,他也不后悔对她的表白。
无论怎样,他都让她知道了心意。
无论怎样,她的伪装是为他着想。
他偏要顺应天意,逆转她意。
出差累了照旧借抱抱,走在路上照旧攥手腕,想黏她时绝不委屈自己。
只要在家的时间,他就和儿子像两颗行星绕太阳一样围着她打转,视线像探照灯一样追随她,行动像被牵了线的风筝找她的方向。
想让她帮忙洗头按摩了,他就软磨硬泡提需求,他保证就洗个头,就按个摩,跟之前一样又不会怎样她,怕什么。不然两张床岂不是白买了,还占地方。
最后她都会乖乖缴械投降。
有时他还得寸进尺地央着她,帮他修个面呗,帮他系个领带呗,帮他这个帮他那个。
可一旦性子柔顺的她全情投入做的时候,他又后悔了。
瞧着她认真专注好看的模样,他极想越雷池亲她吻她抱她,却不敢再造次,怕她马上取消所有福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到头来,无论她做还是不做,受罪的都是他。
一个拥有关系掌控力的女人,男人根本不敢伤害,只能捧在心上宠着。
离开她出差回来,他必带礼物,哪怕只是一袋当地特产,也要表达他想她。
他一直记得,哪怕生活拮据,老教父也会在下班回家的时候给妻子带一个梨,对家庭的忠诚和爱护,是那个黑帮首领柯里昂的首要准则。
陆泽瑞也想表达好爱的五种语言,趁现在,就现在,哪怕那丫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既不让亲也不让牵。
但他坚信,他们都秉持的那份对待感情相濡以沫的坚定、同舟共济的愿景、互不依赖的勇气,终将让他们走到一起,一起度过漫长岁月,这才算真正成熟的爱情吧。
当然,陆泽瑞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同,借口抱她时,她僵在原地扎着两手或垂着双臂一动不动,直到他自己都觉得没趣了,恹恹地退开老远。
答应了外公外婆五一小长假带母子俩去看望他们的,陆泽瑞又怎么会食言跟,早早做了计划安排。
夏琼依倒也没提反对意见,权当是老人给了她善意和关怀的回报,就欣然前往了,天天哄得两老咧嘴笑个不停。
她跟陆泽瑞说,她是成年人了,不必让他像照顾四个小孩一样无微不至,她也可以和他一样当大人,照顾其余两个老小孩和一个真小孩。
陆泽瑞抚着她的发顶笑得欢实。
在民宿里,墨宝跟太公太婆眉飞色舞地汇报他的二年级生活。
他在爸爸妈咪鼓励下,组织了全班的书籍漂流活动,学习如何管理在班级里漂流的图书,还和同学们一起捐书给贫困地区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