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下意识侧身让道,纤细的背贴着墙,呼吸很轻。
黎秘书眼神礼貌的看了一眼她穿着男士衬衫,披头散发的模样,又礼貌地问:“路小姐,有一件东西容总没吩咐准备,不过为了您人身安全起见,我想您需要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药吗?”
路汐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智,被这话震惊得抬起头,看他:“你误会了。”
她语气过于笃定。
倒是让黎秘书有点不自信了。
而路汐还能下得了床,自认为全身上下哪里看上去都不太像需要那种药的样子,并且较真似的说:“我和容伽礼不是那种关系。”
…
…
路汐虽然觉得黎秘书可能不太信,却也没空久待在浮山
湾酒店,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裙后,她匆忙地回到剧组,正要找夏郁翡身边的助理询问下腿伤,一经过化妆间门口,就听到了动静。
夏郁翡竟没有躺在医院,而是很早就来了,妆已画好,正坐在皮质轮椅上:“啊啊啊——谁!是谁缺德造谣我想不开半夜跳海了!”
路汐却惴惴不安进去,漆黑眼眸惊得视线在晃:“你伤了多重?”
“哦,破了层皮,已经包扎好了。”夏郁翡掀起裙子,给她看被缠了纱带的膝盖。
路汐半响才找回声音:“破了层皮?”
她不太确定听到的是不是这个,而不是从礁石下碎了膝盖骨。
“我承认,我昨晚叫得大声了点。”夏郁翡看过专业的医生就不当回事看待了,妆容很淡的美艳脸蛋微仰着看她,很为自己的傲骨铮铮抱不平说:“竟然有缺德鬼造谣我为情所伤跳海!”
路汐先前略有耳闻网络上戏称夏郁翡是温氏家族假太子妃。
为什么会是假的,因她被媒体记者曝光了和温见词的酒店开房照却拒不承认,但证据是实打实的,于是同期的对家小花旦和黑粉下场给她贴上了这个标签。
夏郁翡是把那点儿L脆弱一击即碎的尊严看得比命重,白天时候,她在剧组里看到谁都觉得像是造谣她那个,而这个谣言自然没有止步于剧组。
连微博上都有了捕风捉影的新闻。
夏郁翡自闭了,等再次有圈内人士打电话八卦她的精神状况时,便站起来,拖着轮椅换个地方躲清净,在中场休息时,把只有一格电的老人机交给了路汐来保管。
路汐坐在矮凳翻着剧本,老人机不停地狂响到第十个未接来电时,她唯恐是真的有正事,一时半会儿L却找不到夏郁翡跑到哪儿L自闭了,只好帮她接。
“你好?”
“夏夏。”电话那端,传来了清清软软的声线:“我看娱乐新闻你想不开跳海殉情啦?疯了?不是……我是说编造这个的人疯了,温见词又没死,你殉什么情呀。”
路汐攥着手机,还未开口解释身份。
显然对方跟夏郁翡的性子一样,脑回路能让人意想不到:“唔,如果你想殉情,我这就让慈悲心肠的谢大公子去把温见词绑架了扔到海里,好不好?你别孤零零的跳海,海水好冷的。”
海水好冷。
这四个字,让路汐条件反射地深呼吸了下,不自觉将剧本捏出了皱痕来,她说:“抱歉,我不是夏郁翡。”
电话那端继而没了声。
不过很快又再次响起,依旧是清软里透露了好奇意味:“我知道了,你是路汐对不对?”
路汐轻轻地嗯了声。
她也猜到了对方是谁。
“我是贺南枝,夏夏在这世界上天下第一好的闺蜜。”她说的话和初次见面时夏郁翡的很相似,让路汐有点恍惚,不知该怎么接话。
贺南枝却不介意她话少,委婉地问起了夏郁翡在剧组的情况,又委婉地暗示网上那些娱
乐性的新闻都是胡编乱造的,夏郁翡不是那种爱慕虚荣想嫁入豪门的女明星。
随即,又委婉地表露准备送一个贞节牌坊给那些封建思想的媒体。
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美艳女明星,想要个有权有势又听话的漂亮床上用品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追着报道个没完……
路汐耐心地听完,同时心底得出个结论:
贺南枝非常护短。
不过她的性子也认同这观点,轻声说:“是的。”
贺南枝后来又提起要跟谢忱岸申请给剧组再添点投资款,等这通电话终于挂断的时候,是因为只有一格电的老人机自动断电了。
路汐微垂着头,纤指无意识弯曲,轻轻抵在剧本第三页的江微名字上。
那已经碎掉的灵魂仿佛因为这个字,又一点点地凝聚在了她这具空壳躯体里。
路汐最后笑了笑。
忘了什么时候,她也有过这般护短。
*
拍摄完今日的戏份,路汐拿出两百元的现金让安荷到指定的饭店给夏郁翡打包一锅营养鸡汤回来,赧渊为了把经费都花在拍摄电影上,其余地方能省则省,一日三餐的饭盒跟减脂餐没区别,她算是自掏腰包给夏郁翡开小灶。
安荷揣着钱问:“我怎么觉得夏小姐伤的不是腿,是心。”
伤哪补哪的话。
是不是该换成一锅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