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花忍冬没事儿,时不时就往花家跑。当听说花建设有想要私人办厂的打算时,她都沉默了。
虽然花忍冬知道,今年年底就会鼓励私人做买卖,但私人办厂可是大事儿,好像是还要再过几年才会有民营企业出现。
但花建设有这样的想法,又有这样的能力,确实是要鼓励,花忍冬打算先去找人问问再说。
以她目前的地位,家里想办个厂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大不了就挂个公家的名头呗。
至于花建设担心的资金问题就更不算事儿了,她现在啥也不缺,尤其是不缺钱,多了不敢说,几百万那都是小事儿。
三天后,花建设还在单位里过着每天喝茶看报的无聊日子,突然花忍冬找来了,将厚厚的一摞纸塞进他的怀里,又交给他一串钥匙时,花建设都没敢相信,他心心念念的零件厂,如今已经是他的了。
“二花,这得花多少钱啊?”
花忍冬摇头,“没花钱,不过厂里之前欠了几万块钱,这些债务以后就是大伯你的了。”
花建设一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拍着胸膛保证,“包在大伯身上!”
说完,花建设雄纠纠,气昂昂地找领导办理调令了。
原京市汽车厂的花同志,摇身一变就成了京市第七零件厂的厂长。
虽然挂着公家的名头,但这确确实实就是花建设一个人的厂,虽然一得到厂子就背了几万块钱的债务,但只要把这几万块钱的债务当成是买厂的投资,花建设还觉得赚到了。
第二天一早,花建设就骑上自行车去了位于京郊的第七零件厂,在厂里转了一圈,除了门口传达室的大爷,就只看到一条在厂区里转悠的狗。
但厂里的设备还都不错,花建设对此很满意,去了传达室找看门的刘大爷闲聊,还不知道这位就是以后零件厂厂长的刘大爷还很热情。
“同志,坐下喝点茶,自从前面那位把厂里都亏空完了,厂里就没人来上班了,欠了好几万呢,你说好几万是多少?反正我老头子想都不敢想自己一辈子能挣那么多。”
花建设想了下,好几万他也不是没见过,刚来京市那会儿,他和周来英也跟着周来福一起卖过货,也就是二花一天的收入。
就是现在他和周来英都上班了,闲着时偶尔也会过去帮忙,帮一次忙二花给一千块,几万块,大概也就是帮几十次忙那么多吧。
但花建设也不会说出来,也跟着刘大爷一起表示震惊。
刘大爷对他比自己还一惊一乍的表现满意了,果然还有比他更没见识的,又说了一些厂里目前的情况,花建设听的认真,把谁偷拿厂里的铁卖去废品站都下来了。
虽然那都是他接任前的事情了,但既然厂子都是他的了,谁动了他的东西,肯定是不能就那么算了。
打听完后,花建设又骑着自行车回家了。下午时,刘大爷接到电话,说让厂里的工人明天回来继续上班。
刘大爷都惊呆了,厂子都被卖成这样了,竟然还能继续办起来?也不知是哪个冤大头接任新厂长的位置,一开头就接手这么个烂摊子,以后想开展工作怕是难了。
好在厂里的工人大多都住在附近的家属院,厂里的大喇叭一开,住的近的都得到信了,再一传十、十传百,第二天一早人到的还挺齐。
但很快,来的工作们发现,今天除了他们这些工人,厂里还多了不少大盖帽,被一个眼生的男人带着在厂里转了一圈后,就在厂门口旁边站着了。
看门的刘大爷在看清带那些大盖帽过来的男人时傻眼了,这不是昨儿上午他那位好聊友?这咋还带大盖帽过来了?
想到他昨儿说的那些话,刘大爷默默地矮了身子,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厂里那些人知道他昨儿都说了啥。
很快,厂里的工从都到齐了,都被聚在厂门口,花建设自己弄了张桌子,从广播室里把广播设备搬出来,人站到桌子上开始了进厂第一天的广播。
“同志们,我就是即将接任第七零件厂的厂长,我姓花,大家可以喊我花厂长、老花、花同志、花建设……总之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工人们中传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显然对厂子的未来都不抱希望了。
花建设也不在意,又接着道:“在这里,我对自己做一下介绍,我呢,是一个八级车工,来自京市汽车厂。管理厂子的经验或许不足,但技术能力肯定是有的,据我所知,自从厂子倒闭后,咱们厂里的技术人才大多都被别的厂子挖走了,肯留下来与厂子共存亡的最高也就是五级工。
同志们,五级工,在这个七级遍地走的京市,五级工就是咱们厂的顶尖人才,大家心里难道就没有压力吗?”
这句话带着激将的话果然让下面的工人有些不平了,有人嚷道:“花厂长,这也怪不得别人,谁不知道人往高处走?咱们厂都完了,有能力的谁愿意留下来等死?”
花建设朝那人笑了下,抬手安抚下面人的情绪,又接着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不是埋怨,既然大家选择留下来,我这个新任厂长就有责任带领大家把厂子做大做强。
之前说那些话,也不是想打击谁,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