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走在泥泞的村庄中,有些地方还未干,水洼里有鱼,很小,浮在泥泞的水面上张着嘴,努力的试图呼吸空气。
村里的人便像是这些小鱼儿一般。
他们木木呆呆,看着陈实这个过客。
陈实从村庄里走过,在村子里的干娘面前停留了片刻。
这个村庄的干娘也如村民一般,面带菜色,她的庙宇前并无多少香火——村民连养活自己都难,更何况去养活她?
陈实给她上了几炷香,继续前行。
不远处是雷县的镇子,应该刚被大水冲破了干娘的防御,卷走了不少人,到处都是花圈和纸钱,跟街道上的泥泞混在一起,走在上面很不舒服。
镇上还有喇叭唢呐吹奏,是哀乐,很是凄,令人回忆起亲人。
陈实走过这个镇子,镇外里许处便是乱葬岗,有些被淹死的人没有被卷入江中,便丢在这里,只是草草掩埋,无人下葬,
"这些尸体若是被野兽挖出来,被月光一照,只怕便会生出尸素。”
陈实刚刚想到这里,便见乱葬岗中有鬼火晃动心中一惊:“有尸祟出没!”
他示意狗子放缓脚步,悄悄潜踪上前,远远张望()
,只见乱葬岗中有一个年轻道人坐在坟头之间,四周团团脑袋大小的鬼火围绕他飞舞,不断有鬼火钻入他脑后的神龛中,又有鬼火从坟头中飞出。
他脑后神龛内,一尊神胎危坐,闭目凝神,神胎前方飘浮着一颗圆坨坨,指头大小的金丹,翠绿色,应是金丹七转。
“原来是修士!看衣着,应是个举人。只是为何在乱葬岗修炼?"陈实心道。
秀才、举人,虽然同是读书人,但地位不同,衣着也不同,很好分辨。
这个举人身着酒红色禤衫,头戴方巾,腰间佩玉、头戴金冠,金冠间插着一根金钗。
他正打算离去,忽然只见那举人脑袋发出咔嚓一声,竟然缓缓的从脖子上飞了起来。
陈实瞪大眼睛,目不转睛,
黑锅小心翼翼跟上来,见到这一幕,也不由眼睛瞪得滚圆,险些叫出声来。
陈实连忙捏住狗嘴,示意它不要做声,
那红衣举人的脑袋飞起,脖颈下还悬着气管血管等物件,晃晃悠悠飘到空中。
随即,他的脖颈处竟又有一颗脑袋生了出来,
陈实险些叫出声来,黑锅慌忙去捂他的嘴,陈实拍掉狗爪,瞪圆眼睛看去,只见这个书生新长出的脑袋竟然也发出咔嚓一声,从脖颈上升了起来!
如此再三,空中飘浮着十二个头颅,前前后后看向四面八方。
而地上那具躯体却没有再从脖颈处长出新的脑而是盘腿而坐,继续修炼。
"这是什么邪门功法?”陈实心中骇然。
“呼”
团鬼火从陈实面前飞过,绿中泛白,有着人的五官,不过五官模糊不清,张着大嘴,似乎在惨呼。
“此人在用乱葬岗的亡魂炼金丹!”
陈实刚刚想到这里,突然一颗头颅发现陈实,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其中一颗头颅立刻降落,落在无头的脖颈上,那红衣举人立刻催动金丹,一道道惨绿色的刀光纵横交错,向陈实袭来。
陈实当即催动子午斩邪剑,几道剑气将对方的惨绿刀光打碎,不过子午斩邪剑变化不多,有三道刀光突破剑气封锁,来到陈实和狗子面前,
陈实手掌或拍或挡或砸,将三道惨绿色刀光击
碎.
他手上顿时传来一阵灼烧感,触碰到惨绿色刀光的肌肤开始腐烂,
陈实心中一惊,鼓荡气血,将侵入皮肤的邪气驱除出去,肌肤这才没有继续溃烂下去,
空中十一颗脑袋飞来,其中一颗脑袋张口,便见一道惨绿色火舌喷来,陈实立刻翻身跃开,避开火焰袭击。
那火焰也非同一般,触碰之处,即便是坟头也被烧熔一大块,被烧熔的地方泛着绿色的浆液,不知是何物。
“这么邪门?这个举人,是把自己炼成了邪祟了么?
其他头颅四面八方袭来,在乱葬岗中飞来飞去灵活无比,有的在坟头间穿梭,有的从上空袭来,陈实带着黑锅四下躲避,但见树木被绿色火舌喷一下,也会立刻折断倾倒。
陈实皱眉,正欲还击,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大笑道:“住手!严放住手!这位小兄弟不是外人,而是新乡县试第一的陈实,陈秀才!快快住手!”
那个红衣举人闻言,一颗颗飞舞的脑袋立刻止住,各自返回他的身边。
陈实惊疑不定,只见林地的另一边的驿道上,几匹快马驶来,马背上也是红衣举人,各自蹬着马镫,身躯笔直的坐在马背上,勒住缰绳含笑看着他们。
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没有一个是陈实认识的,
那红衣举人严放脖子上的脑袋向()
肚子里缩去,待到消失,便又有头颅落下,同样也向肚子中缩去,
如此再三,脖子上只剩下一颗头,向陈实歉然道:“原来是陈秀才,我还以为有外人窥探我练功,意图对我不利,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