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下的脂肪，让槊尖刺入劈砍得更加丝滑。

“啊！恶鬼！这是天神派来的恶鬼！”

“天神在上，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悲催的匈奴骑兵坠马，没有给铁蹄轰成肉泥，立刻捂着掉落在地上的脏器和肠子，想要重新塞回肚子里。

嘴里还在发出阵阵干嚎，凄厉的回响在主力战场的左侧。

对比于那些一刀毙命的人来说，他们更加不幸。

不过善良的汉骑们并不内疚，匈奴人闯入汉境，所犯下的罪行，可比这些残忍了不知道多少。

反正也就能嚎几句，等到他们大脑意识到自己死亡的时候，这些人自然会死去，无一幸免。

“哈哈哈，这才是战争，这才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唐柿已经杀疯了。

他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死死跟在自家大兄的身后。

要不是大兄严厉的告诫过他，不许劈砍，不许做太多无用的动作，他更想将手中的偃月刀挥舞得更加灵活，好灭杀更多的敌人。

一轮冲锋下来，现实告诉他，持刀不动，稳住重心，维持住刀阵才是最优解法。

他杀不死的敌人，躲不过后续的铁蹄与刀阵。

这种战法，被孟焕命名为拖刀斩。

非是关二爷那种拖刀蓄力，然后猛然劈砍的动作。

动作简单，着重甲，然后巍然不动即可。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成为这样的偃月重骑，臂力、平衡、心性、抵抗刀身传来的力道也很重要。

但凡没能完成斜刀泄力的重骑，不是断裂了偃月刀的长柄硬木桐油杆，就是骤然失去重心，化作了肉泥。

战场远比训练场更加残酷。

孟焕手中一空，前方的血红也为之一清，原本被伊稚斜派来阻拦的万骑队直接被他杀穿。

倒V字的阵型从尖端一旦扩大，这一片都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区域。

想来明年的苜宿草和蒲公英，应该能盛开的更加茂盛。

卫青惊呆了，手中发号施令的天子剑久久未曾挥下，可身边等到举旗传令的传令兵也没有出声催促，嘴巴张大，满眼的不可思议。

都是自己人，他们的反应都算还好。

伊稚斜已经捂着胸口，要不是身边有人搀扶，好几次都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铁甲覆盖全身就算了，连马匹的马首和躯干都披了一层铁皮？”

“无耻！简直是无耻！”

“这些汉人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伊稚斜也不知道该怎么怒骂，有心想骂那支负责阻拦的万骑队。

可现场一片鲜血淋漓，万骑长都不知道成了哪一滩肉糊糊，他还能去责怪谁？

这样的铁骑，就算是让左谷蠡王麾下屠奢大将去应对，恐怕也不过是多换几个人，然后同样换做泥泞的下场。

然而就在他还在震惊莫名的时候，铁蹄的轰隆声又一次剧烈的响起。

“啊~~来了，他们来了！”

“那些铁疙瘩朝着我们冲过来了！”

伊稚斜猛然惊醒，侧首再望。

那群玄甲黑骑们正在一处空地开始重新集结，不少人用马背上的布毡擦掉刀身上挂着的各种不可名状物体。

铁蹄声逐渐密集，缓缓的朝前移动，又慢慢在移动中变幻成先前冲锋的倒V字阵型。

杀气犹如实质，直刺伊稚斜的内心。

“大王！！大王！！我们该如何是好？”

“让……快让……大将顶上去，给我杀光他们！”伊稚斜已经失去了从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大将就位。

可是大将已经被卫青的主力死死黏住，根本做不到整军备战，迎接征西军的屠刀。

各部首领也开始军心涣散，如果不是伊稚斜常胜的战绩在那摆着，这些人也早就加入了溃逃的序列。

“不！我没输，我要亲自率军！我要……”

轰隆隆，加速已经完成，第二轮冲锋如约而至。

伊稚斜面色难堪的看着身边最后围拢的五千亲军，很想拔剑朝前，奋死冲锋。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撤退，鸣金收兵，随我向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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