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曦瞧见匕首,神情一喜:“对,就是它。”随后从千琴的手中抢了过去。
千琴见此惊呼道:“小姐,您可当心,万不可再伤了人。”
南凤曦的神情更加暴躁,天真的语气中包含着愤怒:
“有人欺负我娘亲,我要保护娘亲。”随后转身望向老夫人,拿着明晃晃的匕首,直指老夫人的眉心,那模样说不出来的疯狂,讲出来的话更是令人惊悚:
“你欺负我娘亲,我要宰了你!我要一刀割下你的头颅!”
众人瞧见这一幕早已惊吓不已,第一个念头便是那些谣言竟是真的,大小姐真的会砍人头。
千琴与雪晴好似也才反应过来般,赶忙上前阻止小姐的行动,只是恰巧慢了一步。
老夫人由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极度惊恐,看着眼前越来越逼近的刀尖,吓的早就瘫软了身子。
站在身后的方嬷嬷更是从未见过这阵仗,瞪直了双眼,早已不知所措。
坐在老人左手的南穆清见这个傻女儿的行为不似作假,在刀尖距离老夫人的眉心只有一指距离时迅速将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
雪晴眼疾手快地将小姐往后一拉,那茶盏这才没有击中南凤曦的手臂,而是撞向了刀尖,
伴随着‘啪嗒’‘哐当’的声音,茶盏与匕首纷纷落地。
老夫人见眼前的刀尖消失,这条老命得救,顿觉屁股底下一股湿热。
由于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又太过迅速,许多人因为惊吓还未回神。
此时南凤曦确认一件事情,南穆清会武,且身手不俗。
她方才已经感受到南穆清对她的探究,索性她一不做二不休,也顺便试一试南穆清的底细,果然,在紧急情况下,南穆清终究是暴露了。
顾芷蓝随着那匕首掉落的声音,也瞬间回了神,知晓此时必须得她出面,也顾不得方才的惊慌,赶忙把女儿抱入怀中,轻哄道:“曦儿别怕,别怕,娘亲没事,娘亲没事,没有坏人欺负娘亲。”
随即红着眼眶怒瞪着南穆清,声音悲凉:
“尚书大人,如果南府不欢迎我们母女为何还将我们接回来!接回来也就罢了,为何还百般刁难!你知不知道曦儿受不得半点刺激,你知不知当年你将我赶出南府时,曦儿是何等的伤心与恐惧!这些你统统不知,你在南府抱着其他儿女时,可曾想起过曦儿半分。你不待见我也就罢了,为何不给曦儿半点的关爱!你可知她在病重时,一遍遍地喊着父亲!或许是没有等到你的到来,等她痊愈之后,将你忘的一干二净。南穆清,你到底想要伤害我们母女到几时!”
趴在娘亲怀中的南凤曦,真想为娘亲鼓鼓掌,不枉费她平日给娘亲讲的那些个故事,这真情流露般的控诉,她听的都要心碎。
原本非常愤怒,定要惩罚这个痴傻女儿的南穆清,望着顾芷蓝故作坚强的模样,又听着她这声声的控诉,顿时沉默了,或许是激起了心底对大女儿的那一丝丝愧疚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惩罚她。
二夫人也从震惊中回了神,用匕首斩杀祖母,这是何等的罪过,如此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急忙两步来至老夫人身前,关心询问道:“母亲,您没事吧。”
自知吓尿了的老夫人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如此丢人之事,她羞于开口,但又不能让她们知晓,否则日后她的脸面何在?
就连老夫人身旁的方嬷嬷见老夫人脸色不好,也以为只是受了惊吓,小声劝慰道:“老夫人,要不先回去歇息片刻。”
谁知话刚落,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真想骂句蠢货。
一旁的南穆清也发现了老夫人的神色不对,小声询问道:“母亲,是身子不适吗?”
顾芷蓝与南凤曦也不解地望向老夫人,她们还等着老夫人发力呢,怎就没了声音?
雪晴递给了南凤曦一个眼神,南凤曦顺着雪晴的方向望去,差点喷笑出声。
老夫人见所有人齐齐望向她,佯装镇定,她打算让大家都散了,这晚宴不吃也罢,等大家都走了,她再离开,这样便无人发现她的糗事,等她整理好了,再找这母女算账。
还不等老夫人开口,南凤曦那天真的声音再次传来:
“娘亲,你看祖母脚底下有水渍,丫鬟们真不尽职没有打扫干净。”
方嬷嬷还有身旁的丫鬟一听,赶忙往老夫人脚底下望去,还没来得及瞧个真切,老夫人已经发了怒,真是又羞又急:“看什么看!顾氏母女赶快滚回你们的院子,老身看到你们来气!”
随后又望向其他众人,怒呵一声:“都滚回去,今夜的晚宴取消。”
在娘亲怀中的南凤曦小脸疑惑不解地询问道:“为什么祖母,不是一会还要听戏吗?外面那戏台子都搭好了,我还要陪着祖母听戏呢。”
“滚回去!”老夫人被南凤曦气的有些头晕,顿觉两眼昏花,随时会晕厥的样子。
南穆清明白了母亲的窘境,沉声道:“顾氏,你先带着曦儿回院子,晚膳会给你们送过去的。”
转眸对着其他脸色各异的姨娘们吩咐了一句:“都回吧,晚会你们再去看戏。今日之事莫要宣扬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