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
杨變停驻了脚步。
蒋旻顺着看过去,先诧异了下,又下意识瞧了眼杨變的脸色,而后似无意打断道:“贞妹妹果然在这里。”
杨變回过神来:“都是女眷,我就不过去了,在此等候公主。”
他退了一步,离开花窗的视线。
蒋旻:“那将军稍候,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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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花窗看里面近,实则走起来却颇有一段距离,走过一条长廊,越过一个花圃,蒋旻方来到亭榭前。
“贞妹妹,两位妹妹。”
蒋旻遗传了蒋家人的好相貌,蒋家男人都生得高大,蒋旻也不例外。
他和蒋尚长得很像,却比蒋尚清瘦些,就如那云山青松,风姿卓越,不像个武官,倒像个文人雅士。
“大表哥。”
“大哥,你来了。”
三人站了起来,蒋静说:“大哥,我们在喝蜜茶,你要不要喝一盏。”
蒋旻摇头:“我有正事找贞妹妹。”
见说有正事,蒋静当即不说话了,她拉着蒋慧打算给二人腾地方,元贞却按住她,随蒋旻走到了亭榭外。
“当日杨将军与贞妹妹有援手之恩,之后又救了蒋培,爹特意邀他来家中做客感谢他,也是凑巧今日贞妹妹也来了,方才杨将军与我说他曾与你有约定,有些事情需当面告诉你,我便引着他来了。”
看得出蒋旻似乎有些质疑为何二人会有约定,又是什么事要说,只是碍于元贞面子,没有直接询问。
但说话间,他相对慢的语速,却道出了他的迟疑。
元贞想了想,倒也没遮掩,将当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包括她质疑是权家那边拉她下水,故意找了个谏议大夫祸水东引。
蒋旻思索道:“权家人自打入上京后,一直处事低调,权少保借口旧伤发作,一直在家中养伤,连枢密院都不怎么去。倒是权少保那幼子权三郎,颇有些新进衙内的架势,成日里呼朋唤友吃酒听曲,却也都是纨绔子弟们处在一处,那姓秦的谏议大夫,倒不像是对方能找来的。”
怕元贞不理解,蒋旻还专门提了几句,西军这一伙人自打入京后,一直挺被人明里暗里针对。
尤其是杨變,权中青两个儿子都死在西北战场,只余下了个幼子。幼子文不成武不就,反倒是义子杨變,是除了权中青外,西军里的领头人物。
加上他在斩西一战中,功劳最大,因此格外显眼,被针对的也最多。
而谏议大夫属御史台,御史台都是文官,可不会轻易被武官指使。哪怕权中青如今位居三少,还领着枢密院副使的差,到底入京时间太短,底蕴也差了太多。
瞧瞧,这就是消息灵通和消息不灵通的区别。
若消息灵通,转瞬就能想明白究竟,而她身居宫里,对于一些京中事务难免所知不多,才会有当日她质疑是权家拖她下水之事发生。
“这位杨将军近日在京中可闹出了不少事,若非邀他来家中做客是二郎早就说下的,值此多事之际,家里也不会邀他上门。”
蒋旻又把杨變近日在审刑院干的事说了。
元贞结合从希筠口中听来的流言,再结合这些,几乎能在脑中描绘出这蛮人是何等恶形恶状,又膈应了多少人。
怪不得那梦里他恶名远扬,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
“其实我事后也想明白了,是我灯下黑了,只是来不及与此人交流,他大概是查到什么来告知我。这样,我先去见他,其他的容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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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道长廊,就看见站在假山附近的杨變。
今天似乎因是上门做客,他没穿军袍,而是穿了身常服。
一如既往还是一身黑,腰束黑色皮质蹀躞带,其上没有任何装饰,只腰间悬挂着一把刀。
这刀很长,似剑非剑,却又比一般的剑要宽要长,与寻常刀的样式大为不同,只能从刀鞘上能看出是一把刀,因此有些显眼,元贞不免多看了两眼。
见正主来了,杨變也未耽误,把大致情况说了说,并将丰乐楼伙计的供词递给她。
又说:“事后,我专门让人蹲了那庶子,用麻袋套头打了一顿,果然那晚是他让人给陈家报的信。”
什么叫让人蹲了那庶子?什么叫麻袋套头打了一顿?
元贞在脑中想了下,被这场景诧异得是啼笑皆非。
“将军倒是好手段。”
可能因为她说这话时带了点突兀的笑,再加上二人数次见面,每次似乎都不太愉快,让杨變理解成了讥讽。
“非常事行非常手段。比起公主来说,杨某还是逊了一筹。”
元贞在脑中过了一遍,心想他此言到底针对的是哪件事,下意识就想到那日晚上,她在爹爹面前示弱假哭,这人就在当场。而此前又被他撞破自己坑淑惠的阴私,顿时只觉得此人在讥讽自己,蹙紧眉心。
“圣上是我爹爹,女儿外面受了委屈,在爹爹面前哭诉,此乃常事。倒是将军,据闻日前杨将军入了宫里,在圣上面前又是告状又是哭诉,不知又算什么!”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有传言说将军哭得很惨,难道——将军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