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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里,此时酒正酣。

其实让花娘们选择,她们大多不爱侍候武官,一来这些人大多不通文墨,时下哪怕是做妓子,也是崇拜文人,鄙视武夫。

二来他们大多粗鲁,还穷。

主要是后者。

不过今晚这个雅间的客人出手挺大方的,也不像有些武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因此一众花娘脸上的笑倒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杨變干坐着喝了半晚上的酒。

其实张猛也想帮他叫俩花娘侍酒的,也叫了,但就留了一个,且杨變也真就让人侍酒。

所谓侍酒,就是他坐这,花娘离他远远的。花娘倒想坐近点,却被他嫌弃的撵了开。

反正就是他杯中酒喝完了,花娘给斟满就行了。

花酒倒是喝了,精髓却一点都没体会到。

也幸得行伍之人一同喝花酒,不是什么罕见事,经常是大家一起,下面士卒喝,上面的军官也喝。

早先在西北时,杨變不是没招待过属下喝花酒,与此时场面大差不差。大家也都知道他性格,倒没觉得还有什么放不开一说。

借着酒兴,有的搂着花娘摸小腰,有的和花娘嘴对嘴喝酒,酒下肚越多,越是放得开。

杨變扔下酒盏站了起来,他早就不耐烦了。

见他突然站起来,其他人皆是动作一顿,张猛这会儿也酒醒了,下意识叫了声老大。

“行吧,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张猛纠结地站起来:“老大……”

“你不用跟来。”

丢下这话,杨變就走了。

留下张猛挠了挠脑袋。这老大就是开不了窍,他能怎么办,难道直接了当跟他说,人家小娘子骂他,是因为他跟人耍了黄腔?

张猛怀疑,这话要是出口,他肯定要挨揍。

心里正纠结着,一旁花娘笑着偎了过来,又拉他继续喝酒,他便也不想了,心道不如明天抽空就跟老大说了吧,挨揍就挨揍。

杨變走出雅间。

正是上京城夜生活热闹之际,这勾栏里间间客满,到处都是人。

有的人喝多了酒,大概想出来到庭院里散散酒气,不知怎么就在外面跟花娘们勾缠调笑上了,杨變一路行来,撞见了好几处。

也幸亏这庭院里灯暗,看得倒是不分明,只能依稀瞧见人影,听见几句调笑声。

“……王大官人就爱唬人,这一张嘴哟,骗了月娘多少姐妹了?今儿抱着这个喊妹妹,明儿抱着那个喊亲亲,哪里还记得月娘……”

“瞧这抱怨的……官人我可不止一张嘴行,我还有别的也行,你要不要试试?”

“大官人吓死月娘了……试试就试试,人家才不怕呢……”

杨變如遭雷劈,脚步都停住了。

也幸亏天黑,让人看不清他此时五颜六色的脸色。

这时,从前方撞来两人,可不就是那喝得醉醺醺的王大官人和月娘。

“你没长眼……”王大官人下意识斥道。抬头却发现此人不光高大,眼神还吓人,当即吓得把后半截话音咽进了肚里。

幸得那月娘还没醉得彻底,忙道:“这位客人,还望勿怪,官人他喝多了酒……”

杨變拧着眉走开了,这二人继续跌跌撞撞勾勾缠缠往前去。

出了楼子,大街上宁静中又隐隐带着点喧闹。

夜深了,街上少有人行走,但乍眼看去,这条街上依旧亮着灯的花楼勾栏却有不少,时不时有丝竹乐声和调笑声传来。

杨變闷头往前走,走出一段距离才发现自己忘了牵马,正要转头回去,不远处一个悬在二楼贴了字的灯笼,让他停驻了目光。

翠烟阁。

看到翠烟阁,自然想起那叫如烟的妓子,自自然然也又想到白日里元贞所说的话。

心道张猛只知拉他来喝花酒,事情也不知安排没安排下去,这时旁边侧街上的动静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是一条不太宽的巷子,看模样应该连通着翠烟阁侧门,此时侧门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并不起眼,通体褐色,车厢也不大。

引起杨變注意的,是正上车的那人。

此人穿一件深青色大袖袍,头上未戴巾,裸着发髻,远远瞧去,背挺肩直,格外有种从容之态。

是他!

得力于杨變目力不错,再加上此前这人给他印象很深,因此他很轻易就认出此人是谁了。

“谢成宜此人出身寒微,却才智过人。他家中原是世代从武,为某县城门卒,可他却不甘于此,先是做了县里的刀笔吏,又托关系来到上京入了太学,之后赴身科举,进士及第,自此改变了出身。”

在大昊一朝,文改武易,武官想改文官却是难之又难。

寥寥几句,就说明了此人谋算至深,他必是知道从武之苦,才会先拿刀笔吏做跳板,再改弦易张。

人才必然是有的,不然哪来的进士及第,又短短数年便升至枢密院承旨司副都承旨一位。

“而他,现年也不过二十有六。”

说到这里时,权简满脸感叹之色。

所以这样一个人,怎会出入勾栏?

若是杨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