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麻麻亮,天边逐渐泛起了微光。
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狗叫声。
今天在吹风。
大风吹过,扬起漫天的尘土。
虽然关幼霜很想自己挑担子,但顾尓容不让,所以只得空着手跟着他去。
走出村子,便是前往泉眼的山路。
由于干旱,地面上满是裂缝和枯萎的植物残留。
山上的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茂,显得无精打采。
关幼霜还从来没走过这样的羊肠小道。
蜿蜒曲折,像是一条被岁月遗忘的细线。
小道两旁是一片片农田,一些是荒废着的,一些并没荒废,但庄稼长势极差。
只有一些畦间的菜地里,长着茄子、辣椒、豆角等蔬菜。
全靠村民自己浇水。
小道不宽,刚好能容纳一辆单车穿潜,两边的土堤因为村民们日复一日的行走,变得坚实平整。
虽然还很早,但小道上依然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有的在挑水,有的在背工具,也有的牵着牲口去田间劳作。
他们脸上挂着朴实的微笑,相遇时点头致意,谈论着庄稼的长势或是聊几句家常琐事。
顾尓容挑着担子,一直紧紧牵着关幼霜的手。
终于,经过大约半个多小时的山路,他们到达了泉眼所在的位置。
泉眼藏于一棵大树背后的大岩石下,泉水冷冽清澈,仿佛是这干旱土地上的一片绿洲。
顾尓容熟练地舀好水,说:“这是甜水泉,来得早的人都喜欢来这儿挑水,晚了就只能去另一边挑了,那边还有一个泉眼。”
他指了指泉眼对面的另一条路。
“你的意思这水是甜的?”
“是啊,你没喝过吗?”
“没,我一直都喝开水。”
“那你尝点,早上凉,只能喝一口。”
说着,顾尔容舀了点水递给关幼霜。
关幼霜确实没喝过生水,她总觉得不干净,虽然她看到其他人经常喝。
烧开的泉水她倒是喝了不少,但也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可能是她味觉不够敏感。
她接过尝了一口,妈呀,真的好好喝,清凉中带着甘甜,但不是那种糖果的甜,而是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甘。
瞬间,她觉得上一世喝得各种矿泉水都弱爆了。
她忍不住一饮而尽。
其实可能就两三口水。
顾尔容笑着说:“这儿的水还是很干净的,尤其我们早点来挑的话。”
“嗯,我没想到会这么好喝,我还想再喝点。”
“天气热的时候喝一些是挺解渴的。不过今天天气凉,等回去烧开再喝吧。”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院子里香味四溢。
王慧英正在厨房熬鸡汤。
顾尔容每次回去,她都会杀备用着的那只鸡给儿子补身体,杀完后会另外再补一只回来。
因为庄稼收成不好,除了必要的牲口,猪呀,鸡呀的她都没有养。
“妈。”顾尔容喊了一声。
王慧英擦着手,说:“哎呀,我刚准备去挑水呢,结果发现桶子不见了,我就知道你又去挑水了,你说说你,难得回来一趟,不好好休息,干什么活嘛。怎么还把幼霜也带去了?”
“她非要去。”
“那边路不好走,她又不熟悉咱这路。”
“没事妈,我看了下,那路也没多难走,咱们的井没打好前,我还想自己去挑呢。”
“那不行。”顾尓容往水缸中倒着水,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啊,咱们家要打井吗?”
顾尓容点着头,说:“嗯,我约了河南那老师傅,他们今天来。”
“现在正在修厂子,真是用钱的时候,要不以后再打吧,我挑几桶水还是可以的。”
关幼霜说:“妈,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们呢。自家有一口井的话,不仅吃水用水方便,也干净卫生啊。”
“好了,那你们快去洗脸吧,完了喝鸡汤了。”
“妈,我再去挑两桶水,昨晚用了点水,水缸都空了。”
“先喝汤吧,鸡汤要趁热喝。衣服昨天都洗过了,这几天就做饭烧水,用不了多少水。”
顾尓容觉得还是得多挑几桶,方便关幼霜。
年轻女人嘛,总是喜欢收拾打扮,洗洗换换可不就得多用水吗?
先喝完鸡汤再去吧。
除了鸡汤,王慧英还做了鸡蛋摊饼,炒了青辣椒。
都是关幼霜喜欢的食物。
他们俩的碗中,每人一个鸡腿,还有很多肉块。
顾尔容拿了空碟子,把鸡腿挑出来,说元元正在长身体,留给元元吃。
关幼霜觉得他们家也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大不了她去集市上买一些鸡腿回来。
她饭量本来就大,她打算自己吃。
可当她把肉放到嘴边时,胃里就开始犯恶心。
她把鸡腿给了顾尔容,强迫他吃下后,回到厨房,把所有的肉块都夹了出来。
案板上没有用过的碗筷,她猜测婆婆可能根本没吃,便取了碗,舀了一大碗汤,又舀了好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