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幼霜决定暂时不回去了。
她想先把驾照拿了。
通往县城的班车都是在集市发车,而且每天就那么一趟,错过就得等明天,而顾家台到集市,也要半小时的路程。
现在刺绣厂也修好了,而且顾尔容也转正了,她免不了经常往县城跑。
不自己开车,还真不方便。
这会学车需要先提交申请,像他们这种无业人员,光是审核就得几个月,甚至大半年。好在顾尔容之前就帮她申请好了。
当天帮梁玉婷联系好定制文具货架的厂家,并送梁玉婷回去后,她就拿着身份证去了驾校。
驾校在县城最北边的山脚下,是由一片荒地改造成的。
泥土和碎石混合的小路上,两辆破旧的桑塔纳小轿车停在那儿,一红一绿。
场地另一侧,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
门前坐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
关幼霜走了过去。
今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短袖,一条淡蓝色的喇叭牛仔裤,白色球鞋。
头发高高扎起,显得很是青春靓丽。
活动板房中就一张长桌子,一个简易文件柜,墙上贴着一些报名流程以及考试流程的海报。
桌子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头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一本故事会。
手里夹着半截烟。
听到有人进来,他头也没回,就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三点开始。”
关幼霜抬起手腕看了下,14:58。
行,一个破驾校的打工人,搞得还跟上一世某些机构端铁饭碗的工作人员一模一样。
生怕多上一分钟班能累死自己一样。
反正以后也没啥交集,关幼霜懒得多说,便等了两分钟。
三点钟,那人慢悠悠地站起来,给自己泡了杯茶,嘬了一口后又慢悠悠地坐在掉了皮的破椅子上。
“你有什么事?”
“学车。”
“你学车?”那人明显很惊讶的样子。
也难怪他这幅表情,这个年代,哪有女子学车的?
关幼霜把身份证丢过去,淡淡地说:“我已经报好名了,今天开始学车,请安排下。”
那男子抬起眼皮,瞅了身份证一眼,关幼霜。
他又嘬了一口茶,从旁边取过一个登记本,翻了起来。
这会学车的人并不多,很快,他就翻到了。
审核一栏:审核通过。
费用一栏:已缴费。
服务一栏:一对一。
一对一?
他抬起头。
他在这儿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一对一,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对六,一对四,甚至学车旺季都能到一对八。
他们驾校只有两个教练。
一对一的费用高达一千八,几乎比其他普通学员贵了一倍。
不过,这女人……
他打量着关幼霜,嗯,长得蛮漂亮。
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
可能人家根本都没花钱呢。
他嘴角扯出一个不坏好意的笑,说:“行,那就给你安排刘教练吧。”
“他开车厉害吗?”
那男的抬起眼皮,说:“那当然,不厉害能当教练?”
关幼霜呵呵了两声。
“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刘教练人在哪?”
“估计在教练车上,红色那辆,你拿这个单子过去找找。”
关幼霜走过去,红色教练车,靠马路那边的窗子是开着的,一个又胖又黑的老头正靠在驾驶座位上打呼噜。
他穿着灰色的旧衬衫,纽扣敞开着,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露出黝黑的胳膊。
关幼霜敲了敲车门,“喂,是刘教练吗?”
没一点反应。
她又重重敲了下。
还是没一点反应。
这要是不人为弄醒他,估计能睡到晚上。
关幼霜可等不起。
她使劲拍了下车门,“喂,起来了。”
刘教练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心还扑扑乱跳。
刚才这车剧烈抖了下,他还以为地震了呢。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四处看了下,便看到了青春洋溢的关幼霜。
“你是刘教练吗?”
“是啊。”
说着,刘教练走下车来。
“我叫关幼霜,来学车。刚才活动板房的工作人员说了,以后就由刘教练一对一教我。”关幼霜把单子递过去。
“你学车?一对一?”
“是,我打算每天学两个小时,一周后考试。”
刘教练还没从“女子学车”这个冲击自己观念的东西中缓过神来,又听到“一周后考试”。
不对,她应该说的是学校的考试吧?
看她的衣着,应该还是个学生。
“这个你放心,我们驾校都是按课时收费的,你考试尽管去,不会扣你的课时。”
关幼霜:??
“不过最好不要经常请假,两年内如果用不完课时,这些课时就要作废了,也就要重新交费了。”
“我的意思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