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蕾吸着面条,淡定地说:“妈,你别急,赵阳不会有事的,很快会回来的。”
冯转霞心里宽慰了不少,她自己也觉得,她儿子不可能犯法。
关蕾吃完饭就快速地回到屋子,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
她得赶紧和这一家子划清界限。
不过,想到自己自结婚以来受到的屈辱,她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收拾好东西后,她来到正屋,说:“爸,妈,饭店的假结束了,我要去县城了。”
“好,你快去,到时抽空去公安局问问,看赵阳啥时能回来?”
关蕾迟疑了下,说:“妈,家里还有钱吗?你借我点,我上去县城买点像样的东西,也能让赵阳在局里少受点罪。”
“你啥意思?”
“虽说我们都知道赵阳肯定没做什么事,但是公安局那边办事一向拖拉,前前后后谁也不知道要几天的时间,你不打点一下,他们能善待赵阳吗?”
赵宏才觉得关蕾说得有道理,便说:“那啥,我这儿还有一百多块钱,你先拿去吧。”
冯转霞想说什么,却终究也没说。
关蕾喜不自禁地接过钱:真不容易啊,嫁过来这么久,终于骗来了一百多元。
她当天就去了县城,一到县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自己买了抹脸油和洗发水,还有牙膏等一些日常用品。
剩余的钱,她打算作为这几天的生活费。
至于赵阳,她压根就没想过去看他。
都要进监狱的人了,还看个屁。
义乌批发市场那边的文具都寄过来了,因为关幼霜在地毯厂给女工们培训,梁玉婷自己理货。
理了大半天,直到下午四点,她才发现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
她就是在那家拉面店碰到关蕾的。
关蕾提着手提包,那包似乎很重,她弯曲着腿。
看到梁玉婷,关蕾眼前一亮,赶紧凑过去和她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梁玉婷没理她。
“玉婷,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啊?咱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打住吧,幼霜人好,既帮你定宾馆,又帮你抓赵阳的,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你是说警察抓赵阳是因为我姐?”
“不然呢?以这些人的办事效率,你觉得赵阳能这么快被抓?”
关蕾还是不明白。
她可是赵阳的枕边人,她都没发现赵阳到底犯了啥法?她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赵阳到底犯了什么法啊?”
“你还不知道啊,赵阳五月份的时候深夜在一家店里打牌喝酒,走的时候不给钱,只给店主他爹留了一张假身份证,害得老人家自杀了。这只是其一,其他的,打架斗殴、吃喝嫖赌、贪污工人血汗钱,多得很,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的话关蕾都没听进去,光是前面几句就让她震惊得半天合不上嘴。
五月份,假身份证,老人自杀,这不就是她结婚盘头时,理发店那老板娘说的事吗?
当时她还跟她妈痛骂这人呢!
没想到啊,那竟然是赵阳!
千挑万选,竟然挑了这样不要脸的东西!
“喂,我跟你说话呢。”梁玉婷敲了下桌子。
关蕾回过神来。
“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幼霜这次都帮了你大忙,我警告你啊,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哎呀玉婷,你看你说什么呢?我能耍什么花招。”
梁玉婷冷笑一声,说:“你跟你妈一样,花招可不少。”
关蕾拉下脸来,不高兴了:“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
关蕾心里有气,但不好发作,便岔开话题,说:“玉婷,你那文具店缺人吗?要不我去给你帮忙吧?”
“不用。”
“那能麻烦你让谢远航帮我找份工作吗?他县城认识的人多。”
梁玉婷瞥了她一眼,刚准备说话,关蕾便摸着肚子,说:“唉,要不是在赵家实在待不下去,我也不想大着肚子自己谋营生。”
梁玉婷本来想说那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想了下又算了,她爸妈经常交到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说:“谢远航好像认识那个什么川菜馆的老板,回头我帮你问下吧。”
关蕾瞬间眉开眼笑:“谢谢玉婷,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同一时间。
地毯厂的厂长办公室中闹得不可开交。
今天一整天,关幼霜都在做培训,为了保证质量,她培训得特别详细,又是讲解又是演示,口干舌燥了大半天,快到下班时分,她才去向杨言告别。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就传来了激烈的吵架声。
“啪!”本子摔在桌子上的声音,“证据都在这儿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杨言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暗中调查我?奶奶的,老子为这厂子尽心尽力……”
副厂长王宏亮的声音。
“够了!你这是犯法,有什么话你去公安局跟警察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