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虞婔早就想好,安排人尽可能的去开解,劝说,实在不愿意去边关的,依旧可以回到工部或者适合的地方。
适应一段时间,再想去边关也可以申请。
这事儿,虞婔让钟离诗走了一趟,若是遇见心理情况特别严重的,催眠的作用就放大了。
不一定要全部忘记,无声无息的让其缓解一番也是好的,不至于无法进行正常生活。
总之,能做的,虞婔都做了,还专门制定了针对这群人的一些福利,补偿到位,以安匠人的心。
对于这些手艺人,让他们不用担心生存,对技艺的提升最有帮助。
对心理疾病也最有帮助。
同时也有一些收买的意思,让那些叛变的看看,西商能不能给他们这么好的待遇?
不能,那就乖乖的归心,以后不再犯,她就既往不咎。
已经尽可能的收拾烂摊子了。
而早已经搬出孙家的孙芙这日没什么不同,和以往一样的收拾干练就出门。
然而,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特别的靠近大门,让孙芙有些不开心。
谁被挡住大门都会不高兴的,正想让门房去提醒一下,让马车挪一挪。
就听见马车有了动静,从里面出来一个眼熟的人,让孙芙瞪大了眼睛,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泪水唰的一下就涌上来了。
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来人也热泪盈眶的,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孙芙的鬓角:“芙儿……好久不见。”
刚憋住的眼泪直接涌出,孙芙扑进来人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近些年才跟着孙芙的下人们都吓傻了,从未见过主子哭成这样过,平日里,连哭都没见过。
孙芙将男人迎进府,喋喋不休的将近些年发生过的事说给了男人听。
尤其是她投靠了六公主之后,每天过得充实又充满希望。
男人只是宠溺的,笑着听孙芙说话,时不时问两句,心酸又感慨:“……这些年,难为你了。”
孙芙眼角还是红的:“大公主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男人笑容浅了浅:“我现在知道了,以前不清楚是谁。”
孙芙:“所以,我看见的大公主一些眼熟的首饰,是你给我的讯息对吗?”
男人歉意又感叹:“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在那里面,我最多混上一个打下手的,都是手艺界的翘楚。”
“我只能努力学习,终于到我可以单独做手势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能够私自采矿的人必然不简单,不管是暗中的势力,还是表面的身份,都不是我等普通老百姓能够抗衡的。”
“我既盼着你能发现我给你的讯息,都不希望你看见。”
“有些事情,给了希望再绝望,更加残忍。”
“我思考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依旧才决定做的,我并不知道谁会看上我做的首饰,只是将你熟悉的工艺都设计了进去……”
由此可见,当时的心情确实很纠结。
哪怕之后是后悔的,觉得不应该把孙芙扯进来。
一个不慎,恐怕孙芙还要走在他前面。
求救,和在沉默中死亡,他还是抱有一些期待的。
“我自然不怪你,我很高兴你能向我传递信息,我明白的,我背后有一大家子,你知道我不会冲动。”孙芙安慰的说道。
男人愧疚之极,“不管怎么说,我都将你拖入了危险之地。”
孙芙摇头:“能活着回来就好了,你看,老天还是很眷顾我们的,这不是让我靠上了六公主么?”
“最重要的是,六公主跟其他掌权者不一样。”
“她答应的事,从来都会做到的。”
她也没想到虞婔会这么记在心上,找机会就将人送回家了。
夫妻俩分离了许多年,到底还是有些陌生的。
有许多的话要说,就一直聊了起来。
那种默契和熟悉感很快就回来了。
男人一直在行宫被养着,近期也没什么活儿可做,倒是不累不困的,就是整个人比失踪时老了不少,两鬓也生起了一些白发。
相对的孙芙也算事业有成,自信成熟,精神状态明显强多了。
失踪多年再回家的人,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孙芙搬出来住,家里就自己一个主人还好,适应一下就能重新融入起来。
那些家庭大,人多的,总归矛盾是要多些。
所幸虞婔考虑到很多情况,放人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实在呆不下可以找朝廷,会给安排好过日子的。
当然,工作也要继续进行。
也会劝说去边境,离得远了,很多矛盾其实都不存在了。
边境的工钱和福利都很不一样,有银子,能自己过日子,又何须在乎那么多?
实在想不通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她只能做到这些了。
说白了,都是大公主造的孽,她是帮忙收拾烂摊子的。
但终究还是有人因此团圆,这就是好事儿。
虞婔和盛昌帝的区别在于,盛昌帝永远只看到那些负面的,对皇室和大公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