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嬿婉一片泰然之色,却鼓起掌来:“眼瞧着你沉郁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还能与刚入宫时一样有气性。”
玫嫔不思嬿婉是这样的态度,几乎有些糊涂了起来,又转过头看向了舒妃。
舒妃脸上犹带着泪痕,眼睛里却再没有晶莹。她的泪已经掉的够多了,往后那对母子再不值得她掉一滴泪。
舒妃容色沉静道:“我的坐胎药被皇上动了手脚,我是从贵妃娘娘处知道的。”
“啊?啊?这——”玫嫔脑子里顿时成了一团浆糊,看看嬿婉,又看看舒妃,顿时有些张口结舌。
她略有些疑惑,对着嬿婉发怔道:“皇上对你那样好——”
嬿婉一挑眉,笑道:“刚刚咬牙切齿警告我不能相信皇上的,难道不是你吗?”
玫嫔苦笑道:“我知道皇上不好,可是人都是这个样子,自己没有受苦的时候,总是难以堪破的。从前皇上宠我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极幸运的,而娘娘,”
她望向嬿婉,眼神中似有迷茫似有羡慕:“皇上宠了娘娘十年,娘娘竟然能想得明白吗?就如娴嫔,皇上将她送进冷宫待了三年,她依旧觉得皇帝真心于她呢。”
舒妃幽幽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这话算不上假,却也是小瞧了我们女人。难道只有男子能拿得起放得下?我们女子便要痴痴傻傻,被人哄骗一生么?”
嬿婉轻笑道:“咱们的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蕊姬,你当真认为我能得宠十年,是因为我沉溺于皇上给我的情爱之中么?”
她若真是个糊涂的,敢相信皇帝的真心,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玫嫔一愣,又凝神看着嬿婉片刻,豁然地笑了笑:“难怪娘娘如此得宠。”
一个根本不爱皇帝,还装出十分情意骗过了整个后宫的人,她若是都不得宠,后宫还有谁能得宠呢?
知晓了嬿婉是一路人,并不会反手将她和舒妃卖了去,玫嫔的神色放松了许多:“娘娘今日请我同来储秀宫,便是要我给舒妃娘娘解惑吗?”
嬿婉颔首道:“若不能知晓得清楚明白,意欢总不能歇心。”
玫嫔眼里浮起淡淡的羡慕:“娘娘对舒妃娘娘真好,这样惦记着她,这样为她费心。”
嬿婉莞尔:“你今日肯坦诚相待,帮了我与舒妃许多,我也愿意帮你。”
玫嫔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十分震惊,就听嬿婉缓缓道来:“太后指望你与诚贵人争宠,在皇上面前替端淑长公主说话。可皇上在长公主的事情上已经拿定了主意,根本不容人制噱。”
“皇上已经烦了太后在后宫之中汲汲经营,如今正想找个机会杀鸡儆猴,你若此时冒头,只怕就要成为那个待宰的鸡。而你也已经发觉了此事,想要摆脱被太后推出来又被皇帝处置的命运,所以才急着与我搭上关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