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然。”永琪讶异的发现自己的语气近乎于平静,一点儿都不意外,大概是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是啊,他要怎么承认,自己的亲额娘并不大爱自己呢?
她更爱她的姐姐,爱屋及乌之下,那个女人的时候儿子也比他更重要。
永琪在小和子的搀扶下站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掌心已经蹭破了皮,红了一大片。更糟糕的是尖锐疼痛的膝盖,大概已经在出血了。
而他的生母和养母,都围着一个一点伤没受,却在不停的哇哇大哭的孩子嘘寒问暖,丝毫没有想起来她们还有一个儿子。
一个早五年到达她们身边,病弱,受伤,懂事的儿子。
终于,永璂的哭声在母亲的柔声低哄下低了下去,他委屈的趴在娴嫔的肩上,像头小牛犊一样瞪着他。
海兰终于有时间看向自己的儿子,刚刚温柔关怀都笑容立刻变为了拉长的脸,她诘问道:“永琪,你为什么推弟弟?”
永琪突然觉得很疲惫,失去了解释的力气。小和子紧张的看了一眼永琪,上前道:“是十二阿哥先不顾阿哥的阻挠,撕坏了阿哥的风筝。”
海兰更是生气:“不过是一只风筝,你就这样推自己的弟弟?永琪,你太叫我失望了。”
小和子急切道:“那是您画给阿哥的风筝,阿哥很宝贝的,就被十二阿哥撕成了这个样子。”
满地的纸屑,竹骨架子上破破烂烂的还勾着几片彩纸。
海兰不在意道:“谁画的也都只是一只风筝,永琪你怎么能推弟弟,额娘和娴额娘一直教你孝悌之情,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是谁带坏了你,是谁教你的?”
永琪直视着他的生母,一字一句的漠然道:“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母不慈,子不孝,弟不恭,兄不友。至于是谁教的儿子,没有人教儿子,自从永璂出生,哪里还有人费心教导儿子?”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后,娴妃淡淡的声音响起:“海兰,你怎么能打孩子呢?孩子还小,做错了事儿也要好好教。”
她的劝说却让海兰更加生气,颤抖的手指着永琪的鼻子:“永琪,姐姐待你这样好,你怎么能忤逆母亲,嫉妒幼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忤逆,嫉妒。
捂着火辣辣的左脸的永琪突然笑了:“额娘,您知道您这句话就足以把儿子送进宗人府吗?”
还有一句没有问出来的,您知道被生母这样评价他就与大位再也无缘了吗?
他还记得自己更小的时候,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额娘。每次见面,额娘都叫他要争气,要把所有的兄弟都比下去,要好好孝顺娴妃。从那时起他就知道,额娘是想让他图谋皇阿玛的位子的。
可如今,在额娘心里,那个位子他也不配了是不是?
他问出来了心底潜藏很久的一句话:“额娘,在您心里,我就只配做永璂的马前卒,对不对?”
海兰看着捂着脸的永琪,心里怪异的一跳,但还是强撑着道:“自然,你怎么能与永璂相比?”
怎么能与永璂相比。
这就是他生母对他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