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逸风说出开始表演的时候,苏东楚身上某个开关像是被开启了,他骤然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抓起一坛子酒,大口大口往嘴里灌了起来。
啪!
等到喝得差不多了,苏东楚把酒坛子直接摔在地上,脚下有些虚浮,身体不停摇晃。
此时的苏东楚,真有些醉了。
但是,他却异常兴奋。
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
为了这一刻,他在家里演练了一下午,甚至一个眼神,要说的每一句话,都烂熟于心。
他要用姐夫教给他的词,打脸赵丙方……不,他要打脸在场的所有人,打脸整个大周所有文人。
作诗?
我不会!
但我姐夫会!
我姐夫说要将我打造成诗仙,那我便是诗仙。
“阿姐,你来为我写。”
苏东楚一把夺过状元楼伙计中的纸和笔,递给一旁有些呆滞的苏映雪。
“好,我为你写。”
苏映雪展开麻纸,蘸了蘸墨,目光看向苏东楚。
“将进酒!”
苏东楚再次抓起一壶酒,喝了一口后,微微仰首……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前面两句一出,状元楼三层全都震惊。
就连那有些微醉的赵丙方,也瞬间清醒过来。
因为只是这个开篇,便给他们磅礴大气的感觉,更是不知道超越了多少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苏东楚到了这里,停顿下来,像是在思索,实则是在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用姐夫的话就是,先让他们舔一舔。
“好!”
一个年轻诗人双目赤红,手中折扇用力拍打掌心,大声道:“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只是这两句,王某甘拜下风。”
说着,年轻诗人整了整衣衫,朝着苏东楚恭敬作揖。
“哈哈……”
一个稍大一些的诗人骤然大笑起来,“我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到了不惑之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少年看得透彻。”新船说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苏公子,你说得没错,我是垃圾……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他把酒一饮而尽,而后把酒杯摔在地上,痛快地扬天大笑起来。
事实上,不只是这两人,几乎半个状元楼第三层的诗人,都与这三句产生了共鸣。
毕竟,现场的绝大部分诗人,固然有些名气,却就是无法入朝为官。
而为官,是文人的终究梦想。
苏东楚的这三句,恰恰抒发了他们郁郁不得志的愤慨情绪。
“……”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苏东楚把一首将进酒全部诵了出来,声音落下的同时,整个状元楼都鸦雀无声了。
因为苏东楚的这首词,实在太震撼了。
当然……
江逸风对这首词还是进行了改动的,其中的岑夫子,丹丘生,被改成了胡夫子,张秋生……
这两个人都是诗仙李白的好友,显然苏东楚不可能认识他们,但胡夫子和张秋生,苏东楚是认识的。
“杯莫停,杯莫停,我喝!”
一个诗人大口喝着酒,不一会儿便喝了一壶,身体摇摇晃晃朝着苏东楚作揖。
“你说得没错,我是垃圾,我是垃圾……”
可能是喝醉了的缘故,这个诗人竟然不顾形象,一边大喊我是垃圾,一边走出了状元楼,看傻了外面一众书生。
那些书生就纳闷了,状元楼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让一个人变得有些疯癫。
“苏公子,刚刚是我说话大声了,请你原谅……今日败在你的手中,是我的荣幸,你所作的这首词,就算在大周历史上,都是最最最顶级的。”
“本以为你是狂妄,却没想到你有狂妄的资本,老夫看了你这首词,怕是后半生都不好意思作诗词了。”
“一首将进酒,打了我们所有人的脸,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这首词我没资格评价,不……整个大周都无人有资格评价,因为我们真的不配。”
“今年的中元诗会,估计到此结束了,在这首将进酒后,我们都无脸再作诗词了。”
“苏公子,告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诗人,都朝着苏东楚恭敬作揖,而后就如之前那个诗人一样,一边大喊着自己是垃圾,一边离开了。
没办法!
这首将进酒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不管以后如何,他们觉得这一刻,自己就要无所顾忌,就要大声喊出来自己是垃圾。
当然,他们这样做也是在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
大声喊出来后,反而舒服了很多。
但是……
这些人没有想过,他们这种行为,给状元楼外的书生,带来了多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