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突然说道:“你总是像男人一样骑马吗?小姐。”
埃里克刚才一直用的是拉丁语。
这次用的是高地德语,不过他高地德语学的时间不长,所以仅仅只能够应付一些简单的对话。
“像战士一样,”玛蒂尔达纠正他,“我讨厌侧鞍。”
侧鞍意味着速度较慢,还需要地上的侍从牵引马匹。
玛蒂尔达听懂了埃里克的话语,不过用的是拉丁语回答。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马的嘶鸣,还有几个骑士摔倒在泥地里的声音。
玛蒂尔达的马,那匹安达卢西亚马,正在闹脾气,显然它以为自己正在被偷窃,狠狠地踹了某位骑士一脚,把那位骑士踹倒在了泥地里,并且开始挣扎,力求把更多的骑士踹倒在泥地里。
“像战士一样的马。”埃里克说了一句。
“大人,我们搞不定它。”负责战马的骑士们喊道。
“你们应该学会让她信任你,她是战马,离它的腿远点,拍它的颈部。”埃里克回了一句。
“我觉得给它一脚更合适。”那個摔倒在泥地里的骑士,捂着自己的胸口,他也闹起了脾气。
“好吧,那我下次和你交流,也用脚。”埃里克轻哼一声。
骑士赶忙举手表示投降。
玛蒂尔达皱起了眉头,将小指弓起塞在嘴巴里,轻盈的哨声缓解了战马的情绪,它安定了下来。
骑士们顺利地把她推上了板车。
随后军队重新出发,一路上玛蒂尔达都没有说话。
不过她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却一直说个不停。
“大哥哥是诺曼人吗?”维吉娜看着埃里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诺曼人都是光头。”维吉娜指着埃里克的脑袋。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友好,孩子。”
“就像你们刚才那么对待莫雷洛一样。”
“莫雷洛是谁?”
“那匹马。”
“所以你在为它复仇。”
“是的。”
“不要说:‘他怎样对我,我也要怎样对他。我要照他做的报复他。’”埃里克试图教导她。
“嗯?”维吉娜听不懂。
“这是上帝说的。”埃里克提醒道。
“可你又不是上帝。”维吉娜天真地说道。但埃里克觉得她是故意的。
“.......”
“你在哪里出生?”维吉娜问道。
“诺曼底,还能是哪?”
“比如阿普利亚,那里都是诺曼人,诺曼坏蛋的巢穴。”
“哪怕诺曼人穿着修士服?”埃里克反问道。
他开始觉得有趣了。
“哪怕诺曼人穿着修士服。我们母亲说他们下面都有女人。虽然我不太明白一个袍子下面会装下一个人。”维吉娜攻势越来越强。
“什么女人?”
“妓女。”维吉娜毫无避讳,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居然知道这个?”埃里克有些惊讶。
“当然,我什么都懂。”维吉娜仰着头似乎很骄傲。
“说说看。”埃里克顺从她。
“她们从事体力劳动,关于身体结构方面的,不过又不那么累人,而且收入很高,我母亲这么告诉,我想可能和医生差不多。”维吉娜继续说道,而且一本正经。
“原来是这样。”埃里克点了点,好像恍然大悟。
“看来你什么都不懂。”维吉娜笑着。
“那当然,我是个正经的修士。”埃里克说道。
“所以你出生在哪里?具体点,哪个镇?”维吉娜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一个镇。”埃里克答道。
“大镇?”
“只是个镇。”
“叫什么名字?”
“镇。”
“这个镇。它靠近山吗?”
“不。”
“那靠近小山吗?”
“不。”
“靠近湖泊吗?”
“不。”
“农场呢?”
“不。”
“所有镇子都靠近农场。”
维吉娜对埃里克的敷衍态度感到不满,她试图表现出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
“那么,是的,”埃里克说道。
“靠近农场。”
“是的。”
“好。现在我们有进展了。树木呢?镇子靠近树木吗?”
“我猜是吧。”
“我想重新问一下小山的问题。因为你似乎不确定。”维吉娜显得严谨。
“是的,靠近小山。”
“但你对山很确定。所以没有山。”
“没有。”
“那名字呢?”
“镇。”埃里克再次答道。
“没有镇叫‘镇’的。”维吉娜皱起了眉头。
“我那个有。”埃里克笑着。
“胡扯。”女孩不信。
“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埃里克问道。
“律师。他是个伦巴第人,住在佛罗伦萨。他每个月都会来看我,虽然并不全是为了我。”维吉娜笑着说道。
“好吧,现在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