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已然不悦。
「李君,新丞前来,便是有再多事,诸吏也当聚齐才是,这十二三人,莫不是轻视我主?」
李骏赶忙起身,对刘桃子说道:「刘公,绝不敢轻视您啊。」
「我们这县衙,当下便是算上散吏,也不过十七人啊。」
「什麽?!」
田子礼猛地起身,他说道:「黎阳中县,应当有职吏五十三人,散吏十二人!」
「你这是什麽意思?」
李骏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绝不敢欺骗您,县衙里是真的没人了.」
「说清楚!!」
田子礼看向了姚雄,姚雄赶忙起身,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李骏当即便跪在了地上,「刘公!田君!饶命啊!」
「在两年前,城里是有田君所说的数额,可这两年里,收成不好,粮食不足,县库空空如也,贡粮都缴纳不起.更别说是诸吏的俸禄了,没有粮食糊口,诸吏不是被饿杀,便是逃走就是县衙里的散吏,我们都要从牢狱内抓人来充当,平日里还得上枷锁,免得其逃走」
李骏哭诉着县里的情况,姚雄等人瞪圆了双眼。
这县吏都能被饿死??还得带着枷锁来干活??
这他妈的是什麽鬼地方??
田子礼却皱起眉头,「这黎阳乃是产粮大县,土地肥沃,颇为知名,这两年又不曾有天灾,怎麽会如此缺粮?」
李骏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我也不知.县令都不知道。」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低下头来,却是不肯再说话。
刘桃子看向了那些散吏们,果然,那些人各个骨瘦如柴,脸颊凹陷,双目无神,而其馀职吏,脸色也不是很好。
姚雄等人也忽然明白了为何黎阳县衙为何看起来如此的破败不堪,原来是因为穷。
刘桃子没有再耽误时日,转身就离开了此处,众人匆忙跟上。
在桃子等人离开之后,李骏这才爬起来,令人带着那些散吏回去,此刻,他身边只剩下了四人。
「如何?」
「喜怒不形于色,不好说啊。」
「我看他绝非汉人,应该是个匈奴契胡,你看那绿眼的,分明就是契胡无疑,还有个留奇怪胡须的,那绝对是个鲜卑人!」
「我曾看过巡逻的鲜卑骑士,留的就是他那样的胡须跟头发,奇丑无比。」
「对,还有那个长得吓人的!说是医师,我看就是鲜卑巫医!只有胡人才随身带着巫医呢!」
「我看还是跟赵公说一说,让赵公直接出面好了,这般胡人,大多性格古怪,哪句话得罪了,保不准就要血洗县衙啊!」
李骏咬着牙,沉吟了片刻,「好,我去拜见赵公。」
刘桃子等人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众人分别在他左右坐下。
「子礼,说说情况。」
田子礼急忙起身,「黎阳县令姓石名曜,字白曜,安熹人.据说是经学应试起家的官员。」
「他的风评在县衙很差,说是此人长期待在破旧小院里,不肯外出,整日在院里睡觉,根本不理会县衙的政务,甚至连个主簿都没有安排。」
「另外,李骏等人还说,此人性格乖张,好殴打下吏,喜怒无常,无法与人亲近嗯,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都暗指这县库粮食不足是因为这个县令,他不在意农耕之事,还常常派遣自己的心腹封闭粮库,不许他人查收,私自定夺数额」
田子礼还不曾说完,姚雄便忍不住了,「好狗官,连县吏都被他饿杀,这城内百姓又该是何等的悲惨啊.」
田子礼却没有理会他,他抬头看向了刘桃子。
「兄长,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刘桃子点点头。
姚雄却一脸茫然,「有什麽不对劲的?」
田子礼瞥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倘若是你,你在成安,路县丞被换了,来了个新丞,你们素未谋面,你敢给他的亲信说陆杳的坏话吗?」
姚雄代入进去一想,赶忙摇头,「不敢,官与官亲近,吏算个什麽,指不定哪天就被卖了.」
「连伱这个蠢胡都不会做的事情,李骏这般看起来精明的人,为什麽要做呢?」
姚雄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寇流沉思了片刻,试探着说道:「难道他们才是恶人?县令是好人?」
田子礼撇了撇嘴,对这俩货再也不抱有什麽希望,他看向了刘桃子,「兄长,我们刚刚来到黎阳,对上下的情况都不甚了解,也不能急着下判断。」
「当下最好是能四处走走,看看黎阳上下内外的情况,等明白了情况,才能分得出敌我。」
刘桃子点点头,当即开始了安排。
「子礼,你继续在县衙里走动,跟这些人多联络,多攀谈.」
「雄,你即刻前往县兵校场,去跟那边的士卒骑官认识认识。」
「流,你且回屋睡觉。」
「兼得,你看看周围哪里的府邸合适,我给你开个堂,往后无事的时候,你也可以坐堂看诊。」
众人都有了任务,各自离开。
刘桃子当然也没有闲着,他叫上了两位好手,骑着大马,晃晃悠悠的从县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