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竹马跑出去,一出去便没了踪影,常常引得母亲上街四处高呼,寻找他的踪影,往往要找上一整天才能找到他,母亲抓住他后,总是掐着他的耳朵,笑骂『小胡儿』。
算不上入冬,可当下的天气已经有些转凉。
尽管太阳依旧悬挂在半空上,却使人感受不到什麽温暖,所有的植被似是都枯萎了,道路两旁也因此变得光秃秃的,落叶与污泥混杂,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寇流的眼神颇为警惕,尽管是纵马狂奔,可手一直都抓着刀柄,身体尽量压低,几乎是趴在马背上。
所幸的是,这一路走去,他也并没有遇到什麽贼寇。
当下成安周围还是较为安全的,黎阳那边倒是有几股群盗,但是似乎也不敢冒头了。
如此来到了熟悉的张村。
张村此刻外头已经树立起了木制的栅栏,所有的入口处都是如此,还有人守在门前,看着外头的情况。
远远的能看到数道炊烟升起。
那守门人看到寇流,赶忙逃走,寇流也不急着进去,张二郎很快就带着人出现在了此处,看到是寇流,他松了一口气,笑着令人开了门。
「寇君!!」
张二郎年纪并不大,尽管穿着吏服,但是相貌过于稚嫩,领着众人出来迎接,便有一种道不出的违和感。
寇流下了马,与众人相见,随即走进了村里。
村子里算不上太热闹,却很是惬意,有孩子驱赶着羊群,蹦蹦跳跳的走在小路上,寇流等人主动避开了身。
寇母当下就住在张村,跟过去比起来,寇母精神了很多,在这里,她的同龄人也不算太少,时不时还能聚起来闲聊。
「我儿勿要担心!」
「我在此处甚好,有善邻帮着照看」
寇流在家里待了一天,次日刚告别了母亲,出了门,张二郎便拦下了他。
「寇君,先前路公派人来询问桃子哥是否回来,说是许久都不曾给他回信还吩咐我说,倘若有人回来,便去县衙找他。」
「嗯好。」
从这里到县城的路也不远,也耽误不了多少时日,寇流纵马冲向了成安城。
那条通往成安的道路,此刻竟是变得热闹了许多,沿路能看到牵着驴的商贩,推着车的百姓,人来人往,倒是不像过去那般萧瑟。
寇流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被城门吏给拦了下来,他们激动的走上前来,跟寇流寒暄问候。
「那黎阳如何?刘公呢?怎麽没回来?」
寇流跟他们聊了几句,便前往了县衙,城内相当的热闹,人来人往,寇流刚走到了县衙门口,就有人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正是县衙的门吏,许老头。
「寇流?!是伱吧?!」
「怎麽一走就没信了呢?」
「刘公呢,他不曾回来吗?」
许老头探出头,在周围看了看,寇流回答道:「兄长不曾回来.他在那边颇为忙碌。」
许老头有些失望,他长叹了一声,「我还想着收刘公做个孙婿,没想到他就这麽走了!可惜,当真是可惜啊!」
寇流却没有时间继续听许老头讲这些,他敷衍了对方几句,便急匆匆的进了县衙。
许老头看着他走进去,再次摇起了头。
当路去病看到寇流的时候,眼里的惊喜是藏不住的,他猛地跳起来,快步走到寇流的身边,似乎都忘却了寇流是他最厌恶的『祸国鲜卑』,热情的拉住了他的手。
「你们这一去,便没了音信,我给桃子兄写了两份书信,他也不曾回我黎阳的事情便这麽多吗?」
说起这件事,路去病便格外委屈。
寇流赶忙说道:「兄长在黎阳确实有些忙碌」
「来,来,且坐下来,来人啊,弄些茶水!」
路去病拉着寇流坐下来,眼神格外明亮,「你们过的都还好吗?桃子兄呢?他如何啊?跟当地的官吏相处如何?」
寇流迟疑了些,「都很好,兄长跟当地官吏相处的也不错他们都挺客气的。」
「哦?看来那边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寇流苦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些时日里便是四处跑,我昨日才回了黎阳,刚回去就听姚雄说起那边发生的事情」
「他都说什麽了?」
寇流迟疑着将姚雄的话转述给了路去病。
姚雄的话,那自然是带些夸张的,什麽跟豪强战于南城,斩贼六千,阵斩贼酋,血流成河.什麽袭击反贼于东黎,灭其门户,鸡犬不留。
路去病那是听的目瞪口呆。
「黎阳李家.是已故吏部尚书李构之家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家都死完了,我还以为姚雄在唬我,走之前还去看了看,确实死完了,那城门上的人头都没地方挂,弄了跟杆子,挂在外头,南城那街道的排水沟,现在还是黑色的,恶臭味十足,遍地是老鼠和野狗,实在恐怖,比我们这城东都要恐怖.」
「东黎我倒是没去看,但是应当也差不多。」
听着寇流的话,路去病脸色有些纠结,「祸害百姓的奸贼是该杀,可这些人都有来头,桃子不过是县丞,这般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