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着三十人,田子礼给他们披上了布帛,都是从崇光寺里搜出来的,有不少人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而蜷缩着的这些人,也是痛苦不堪,石曜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他后退了几步,转过头去,脸色同样痛苦。
田子礼看着这些人,喃喃道:「死了都比这麽活着好.」
这些人几乎都是残疾,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姚雄跟田子礼见过很多的恶人,可这些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他们甚至都不明白为什麽要这麽去做。
刘桃子让田子礼请来褚兼得,安置好这些人。
自己则是去跟独孤节商谈起了其馀的事情。
县衙很快也是忙碌了起来,大量的黄金珠宝从地道下被搬了出来,县兵们看向那黄金珠宝的眼神几乎着了魔,可看到远处那几个监督他们的县吏,他们也只能收起那心思。
在经历了一次不太艰难的攻城战之后,县兵们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同了,做事都干练了许多,一改平日里的笨拙。
有县兵开始往外运尸体,有县吏开始清点寺内钱粮宝物。
崇光寺各处大门敞开,格外的热闹。
城内却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
到了次日,县衙方才发出了公告,列举了崇光寺的诸多罪行,并且表示意图谋反的崇光寺已伏诛。
这当即在黎阳引起了轩然大波,崇光寺在黎阳其实还是挺有名望的,倘若不是因为刘桃子先前放粮制恶,有了偌大的名声,只怕百姓们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毕竟大和尚们在多数人面前还是很和气,常常施粥救济,四处传经授学,治病救人他们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只有那些武僧,凶巴巴的,也常常被大和尚们训斥,让他们不许对百姓无礼。
但是,有刘桃子来作证,那情况就又不同了,刘桃子到来的时日虽短,救活的人却比崇光寺这十馀年里所救济的人还要多。
他们那施粥跟刘桃子这放粮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刘桃子收回了崇光寺内大量的耕地,崇光寺名下的良田占据了整个黎阳耕地的三分之一这是个相当可怕的数额,比官田都要多。
黎阳县手里当即多出了几千顷的耕地可以作为授田使用。
刘桃子等人有在成安授田安置的经验,他跟石曜一拍即合,不做停顿,即刻开始核查黎阳的授田桑田,准备将这些授田尽快分发出去。
郡衙。
后院里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奴仆。
几个骑士守在后院的大门处,警惕的看着周围,不许任何人靠近。
后院最深处的屋里,此刻竟隐隐能听到什麽声音。
这屋很是特殊,盖的极为厚实,墙壁粗厚,也没有窗户,有着不错的隔音效果。
屋内,则是烛火通明。
四处都点燃着火把,烛光遍地,屋内一点也不觉得暗,也不像高洋的殿内那般的潮湿恶臭,反而是有阵阵香味传来。
娄睿就坐在最中间,手里拿着酒袋,迷迷糊糊的,吃的香甜。
左侧坐着几个乐师,为他弹奏着乐器,哼唱着歌。
有十馀个舞女,正贴着他进行热舞,娄睿时而也会扑上去,将舞女压在身下,屋内传出他那豪爽且愉悦的笑声。
而诡异的是,这些舞女皆穿着丧服。
这似是娄睿别样的服丧方式。
就在娄睿玩的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忽有叩门声响起。
演奏声当即停下,几个舞女也是一动不动,捂住嘴,娄睿瞬间清醒,一点也不迷糊,他赶忙站起身来,示意那几个美人跟乐师躲起来,自己往手里喷了喷口气,闻了下,缓缓走到了门口。
「谁?!」
「家主,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娄睿开了门,将门外的骑士一把拖拽进来,又赶忙关门。
他的脸色无比的阴沉,「我是怎麽说的?我要为陛下礼佛服丧,不许任何人叨扰!任何事都不许打扰!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不敢!」
骑士赶忙低头,随即又说道:「是郡丞赵开,他站在郡衙门口不走,说是非要见您.我亲自去了一趟,让他离开,可他就是不走,说是有天大的事情」
「我管他有什麽天大的事情!!」
「倘若不是西胡跟南蛮打过来了,那就勿要扰我!!」
「我与大行皇帝陛下何等亲近,我为他礼佛诵经,祈他早登极乐,这份忠诚,何等的宝贵,这事是别的事可以媲美的吗?他要是不走,你就用杖打他的头,我看他走不走!!」
娄睿一把将骑士赶出去,气冲冲的转身回屋。
乐师和美女再次走了出来,娄睿消了气,脸上再次挂满了笑容,「且继续!都好生服侍!乃公有的是钱,绝不吝啬赏赐!!」
听到这话,无论是乐师还是美女,都是更加的卖力了。
娄睿如此疯玩了几天,对外头的事情不管不顾。
这一天,娄睿走出了屋。
半空中的太阳有些刺眼,娄睿下意识举起手来遮挡,他看起来很是憔悴,双眼浮肿,眼里布满了血丝,头发胡须都很杂乱,浑身都散发出臭味,整个人既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