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授田四十亩,桑田二十亩,实际上却连五亩地都没有的穷人,此刻是真正拥有了名册上所记录的耕地。
从明天开始,他们就可以耕耘这些耕地了,或许这并不能让他们富裕起来,但是这可以让他们活下去。
黎阳作为中县,吏配置本就少,此刻更是团团转,几乎就没有空闲下来的人,就连田子礼等爪牙们,都出去做事了。
刘桃子跟寇流回到了里屋,两人坐下。
「你母亲还好吧?」
「兄长,她很好,说是常常跟邻舍走动,那边有不少她的同龄.」
「嗯,老人跟同龄者多走动,也是好事,往后没事了就过去看看,便是嘴里不说,她也是希望能多看到你的。」
「唯」
寇流从怀里掏出一双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了刘桃子,「这是我母亲为您做的,说是让我送给兄长也不知合不合脚。」
「多谢。」
「兄长勿要言谢.还有,这是路公让我交给您的书信,他说希望您能回信」
寇流将东西都给了刘桃子,刘桃子看出他有些疲乏,「你先去睡上一会,当下县衙有很多差事,今晚开始你就去帮着他们。」
「唯!!」
寇流出去休息,刘桃子将鞋放在了一旁,又拆开了路去病的书信。
「我兄知之,许久不见,可无恙否?」
路去病在信里先是一顿寒暄,表示非常的关心刘桃子等人当下的情况,随后又说起了他自己那边的事情。
路去病的书信跟他说话是一样的,那是通篇都写满了字,光是看都得看许久。
成安那边已经是达到了路去病理想中的状态,可谓是大治。
路去病都没有什麽烦恼的事情了。
可对当下庙堂的局势,路去病却是表示相当的担忧。
路去病已经不是当初的路去病了,他已经看出了当下局势的不对劲。
太子登基为帝,太后为之撑腰坐镇,杨相执掌大权,百官听从其号令,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走向了正轨,可路去病却觉得事情没有那麽简单,名义便只是名义,光靠这名义无法治理成安,治理成安用的是刀,对于天下而言,同样如此,不动刀就想要靠着自己宰相的名义来治理天下,路去病觉得很不妥当。
在书信的最后,路去病则是劝刘桃子多加小心,行事当谨慎,勿要牵连进庙堂的争锋当中。
刘桃子摇了摇头,收起了此书信。
刚刚收起来,就看到田子礼急匆匆的走进了进来。
「兄长.」
他坐在了刘桃子的身边,几次张开了嘴,欲言又止。
「你是想用点娄公家的钱粮?」
刘桃子开口问道。
田子礼大惊,「兄长是如何知道的??」
「呵,想用就用吧,钱和粮随便用,黄金,珠宝,字画之类,就勿要用了。」
田子礼解释道:「兄长,虽然我们也有不少钱,但是往后需要用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况且,我这帮着笼络各级官员,还有那些县兵里的军官,有几个什长,我看是真的不错,勇猛刚烈,只是因为出身,得不到提拔的机会!」
「我想将再将这些人聚一聚,广结善缘,多为兄长招纳些可用之才」
「我知道了,你去做吧。」
「唯!!」
邺城。
高大的宫殿在阳光下反映着暖红色的色彩,内外有全副武装的甲士林立。
娄睿身穿丧服,在几个甲士的簇拥下,低头走上了台阶。
台阶极高,一共是三道,上头雕饰着各类的浮雕,精美无比,娄睿那郡衙的浮雕,跟这是完全不能媲美的,娄睿走在最左侧的台阶,一路走到尽头,面前是一堵高大的墙,一排看去,共有五道大门,每处门上都设立了楼塔,有甲士守卫,站在此处,便愈发的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大门缓缓被推开,娄睿跟着甲士们走进了门,门外便是帝后宫,两旁各有左右院,甲士们带着娄睿走向了右侧的别殿。
娄睿踩着小碎步走到了门口,便跪了下来。
「草民娄睿拜见太皇太后!!」
他连着高呼了三声,方才有宫女走出来,「请跟我来。」
娄睿就跟在宫女身后,走进了宣光殿内。
娄太后正坐在上位,面前放着些饭菜,两旁各站着些宫女,娄太后板着脸,模样阴沉,娄睿心里一颤,随即再次大礼参拜。
「好了。」
「装模作样.」
娄太后说着,「坐过来。」
娄睿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娄太后的面前,随即便开始抹着眼泪,抽泣了起来,「姑母.杨大肚欺人太甚.」
娄太后大怒,她瞪着娄睿,骂道:「我平日里是怎麽给你说的?!」
「我让你以勤俭为本,勿要贪财好色,用心治理地方,报效社稷!!可你是怎麽做的?!」
「姑母。」
娄睿赶忙抬起头来,正色道:「我一直都是遵守您的教诲,不曾作恶啊。」
「不曾作恶?!杨相可是找我说过你的事情了!!」
「姑母!那是这些人栽赃陷害!我在黎阳,有李县侯家作恶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