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可是二十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那人的脸色甚是悲切,他一把推开了崔老头,脸色又变得凶狠,「怎麽会有你这般无有道德的冷血之人呢?!」
崔老头赶忙求饶:「都是我的过错,请贵人饶恕了我吧!!」
「饶恕了你也好说,你去将那些贼寇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回忆出来,一个字都不能落下,若是能做到,我就饶恕了你的性命。」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有人将纸和笔丢到了崔老头的面前,崔老头跪在地上,一边回忆,一边书写。
贵人直接从他的头顶上大步踏过,都不曾低头。
在几个人的簇拥下,那后生走出了幽闭的屋,来到了外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果真是十馀岁的年纪,脸色苍白,双眼浮肿,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出了这屋,四周便是各类的庭院楼阁,奢华至极,高大的院墙围住了四方,不远处的笼子里还放着各类的猛兽,此刻也是无精打采的趴着。
他捡起了木棍,快步走到了一处笼子前,用木棍刺击里头的猛兽。
那是一头花斑大虫,这大虫极瘦,腹部凹陷,蓬头垢面,它无力的朝着外头的贵人张开了嘴,却是没有牙齿。
贵人越玩越是开心,手里的棍子都几乎捅进了大虫的眼里。
不知玩了多久,终于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将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递给了贵人。
「少家主,他都写好了您看」
「三哥前不久送了我些鱼,拿他去喂吧。」
「唯。」
就在后生继续玩弄猛兽的时候,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后生猛地起身,「他来做甚?我不是拜见过他了吗?」
「不知道」
后生满脸的不屑,「他算什麽,只是杂枝出身,通过阿谀奉承来上位,甚至不惜做出殴打天子的恶行.同为朝臣,却根本不能与我父亲相比!!」
那奴仆却不敢多说,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
后生丢掉了手里的木棍,神色倨傲。
「呵,算了.我去见他!」
奴仆准备好了马车,后生上了车,马车在府内前进,出了院墙,还能看到更大一圈的外墙,在邬堡来回走动,都需要通过马车。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后生方才跳下了车,清了清嗓子,随即快步走向了正前方的宅院。
后生急匆匆的走进了院里,推开门,就看到一老一少两人在一旁的凉亭内。
此处宅院地势较高,坐在凉亭内,便能看到下方的诸多风光。
后生此刻是一脸的诚惶诚恐,他赶忙行礼拜见:「拜见叔父!!」
坐在凉亭内的人,正是崔季舒跟他的儿子崔刚。
两人都穿着寻常衣裳,正眺望着周围,听到这声,崔刚赶忙起身回礼,崔季舒却是笑着摸了摸胡须,「人师,不必多礼,且过来吧。」
崔人师这才起身,惶恐不安的说道:「不知叔父前来,有失礼节」
「哎,你啊,总是如此,且过来吧。」
崔人师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崔季舒的身边,做出了一副恭听教诲的模样来。
崔季舒看向了远处,「我回来之前,见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不愿意就这麽离开,便待在了常山王的府上.这件事,我只告知了你,勿要外传。」
「唯!!」
「他知道我要回来,就让我来告诫你,说是让你用心读书,做好出仕的准备.你们兄弟几个,也就你还没有去应试为官了。」
崔人师低着头,「让叔父操心了.都是我的过错。」
他看起来很是悲伤。
崔季舒劝说道:「我知道,你兄长的事情让你备受打击.你勿要担心,陷害你兄长的那个高阳王,只怕也是要死了。」
「啊?」
崔人师抬起头来,「要死了?」
「是啊,他在国葬上无礼,便被太后杖打,结果晕厥,到现在都没有清醒,整日吃药维持.只怕也熬不出这个月。」
崔人师的眼神落寞,「大哥平日里最是忠厚,常常劝谏我们要以仁义道德为本,可此刻,他承担了通贼的恶名,尸体还受到羞辱,分尸两地每每想起这些,我便心痛难挨,无法再用心读书.」
崔季舒说道:「你父亲在朝中得知了些关于你的事情,说你在这里圈养猛兽,以人喂食,凶残无度.这是真的吗?」
崔人师瞪圆了双眼,「这怎麽可能呢?莫非诬陷了我兄长还不够,还要来诬陷我吗?」
「没有就好,我崔家千年大族,诗书传家,道德治世,跟那些忽发家者不同,盯着我们的人也多,可万万不能做出些惊世骇俗的勾当来啊」
崔人师再次行礼,「请叔父放心吧,我会整顿好二房,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馀各房,我便管不得了。」
「如此最好,你大哥的事情,也别老是惦记着,唉,生死有命啊,再想也无济于事。」
「侄儿明白!」
崔人师低着头,眼里却闪烁着凶光。
ps:及帝暴崩,荣遂入洛,因将篡位。神武谏,恐不听,请铸像卜之,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