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的脸色终于变得阴沉,他板着脸,一言不发。
刘桃子又看了看他身后几个人,「你们都勿要害怕,我对韦将军是向来很敬佩的,我若是想要杀了你们,先前就动手了,不会留到现在。」
男人此刻笑了起来,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惧怕,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刘桃子,「那刘公是想要做什麽呢?我们是不会出卖将军的,事情到了如今,只有一死.」
「先别急着死。」
「我是来通敌的。」
「你」
男人呆滞了片刻,只觉得脑子宕机了下,又问道:「您说什麽??」
「我并不在乎你们是什麽人,我来这里,是为了杀人,但不是来杀你们我需要一个证据,能证明崔家几房跟你们勾结,想要谋反的证据,也不用太多,几封书信,一些你们特色的制品,就可以了。」
这下,不只是男人,便是他身边的几个帮手,也是满脸茫然,一头雾水。
刘桃子继续说道:「越快越好。」
男人赶忙开口说道:「刘公.您且等等,您这.」
此刻,男人心里一团乱麻,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像,刘桃子继续说道:「我在安平杀的血流成河,你们应当高兴才是吧。」
「像那崔家大房,已经被我荡平,这会使得其馀那些贵人们厌恶,从此心向伪周,这不是好事吗?」
「说不定还能逼反几个大家族投奔你们呢,当初,不就是有大族子因为亲近被屠戮而投奔了你们吗?」
男人皱起了眉头,「刘公.您若是想要因此引出其馀人来,我劝您还是死心吧,我们是不会与东贼合作的。」
「这有什麽不妥呢?反正你们被我发现了,迟早也得死,不如死的有价值点,多换掉东贼的命,不是很值吗?想想我若是能杀了崔家,整个博陵,乃至整个天下都会哗然,这里可能还会发生更大的动乱,这对你们来说,也是好事啊。」
「我不需要其他人出面,就你们几个吧,只要能给我些证据,能坐实他们谋反就好了。」
「当然,你们若是不愿意,那我就杀了你们,用你们的尸体和身份去指证,也不是不行。」
刘桃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快点下决定吧,我还有点事,不能耽误太多时日。」
众人再次看向了那个男人,他开口问道:「刘公为何想要这麽做呢??」
「为了杀人。」
通往安平的道路上,此刻聚集了近百人。
卢太守骑着大马,站在人群的最中间,左右皆是郡官员,全员到齐,唯独刘桃子不在。
郑县令就站在他的身边,低声说着刘桃子那边的情况,「他这几天只是在城里转悠了几次,然后便是在校场内操练军队,整日喊杀声四起,操练的极为刻苦。」
「有几个骑士趁夜偷出营帐,往民居那边乱逛,被他抓住了,直接斩首,头颅就挂在了校场外」
「他麾下那个叫田子礼的,几次来我这里问话,催促我早点办那授田之事他倒是个好说话的,还有一个叫姚雄的,就是上次向您射箭的那个,那就是纯疯子,那胡人还叫嚣着要打我!」
郑县令低声说着所发生的事情。
卢太守点点头,「那崔家那边呢?」
郑县令苦着脸,「就是这件事,崔家说崔季舒到了校场后就失踪了,催促我去校场将崔季舒给接出来.」
「什麽?!」
卢太守大吃一惊,怎麽连崔季舒都敢动??
这要是没有人授意,他真的敢这麽做吗?
卢太守打断了郑县令,「好了,这些事,你就当是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别想稍后刺史来了,你知道该怎麽说吧?」
郑县令迟疑了下,点点头,「属下明白。」
卢太守又看向了程哲,「程君,我知道你急着要离开,但是这次的事情,若是不能办好,别说离开了,可能你父亲都要跟着遭殃,你明白吗?!」
程哲点点头,「属下明白。」
卢太守再次看向了远处,眉头紧锁。
对于这位即将到来的刺史,卢太守心里也是很警惕的,这位刺史实在是太年幼,若只是年幼也就罢了,做事还十分的荒唐。
他在常山那边,做的诸多事情,让整个定州上下的官员们都是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到达定州的时候,官员们设宴招待他,结果有位官员吃醉了酒,用言语嘲讽刺史,说国人平日里吃的东西都很粗糙,在真正见过世面的贤人眼里,就如同吃矢。
于是乎,这位刺史就将猪肉和矢混合起来,让官员们来吃。
从那之后,他就染上了让人吃矢的怪癖,总是喜欢喂人吃矢,是真正意义上的喂,谁不吃,就要被他抓起来毒打。
不到万不得已,卢太守是真的不想让这位刺史前来。
鬼知道他来了之后会怎麽样.
就这些人,各个都不太正常,完全不能以常理来度量,就像那刘桃子。
就在卢太守忧心忡忡的等待着的时候,远处终于出现了骑兵的踪影。
就看到有大量的骑兵冲锋而来,为首者乃是个少年郎,浑身覆甲,那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