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缓缓低头,朝着对方行礼,「臣遵旨!」
走出了皇宫,陆杳忍不住仰头长叹。
看来,自己是摆脱不得了啊。
陆杳也不敢耽误,回了府上,他的左右其实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陆杳出使的事情,在几个月前便已经定下来,只是因为刘桃子在塞外闹出了许多事,这邺城跟晋阳又多是不安,才让他耽误了出发的时日。
如今高演下令,他是不敢再耽误了,当天便从晋阳出发,前往武川。
陆杳此番出行,规格极高,持天子节仗,有最精锐的百保护送,钱主簿自然也再一次跟上了陆杳,坐在车内,时而备热水,时而寻甜果。
看着陆杳眉头紧皱,闷闷不乐的模样,钱主簿笑着说道:「陛下拜您为散骑常侍,此番出使,只要能成,定是能外放为一大州刺史,待满时日,就能回朝起任一品.这是天大的好事啊,陛下亲自铺路,公何以忧愁呢?」
陆杳叹息着说道:「若只是我自己前往,自然无忧,只是此番要与武毅将军同行!!」
「武毅将军是哪个?」
「刘桃子。」
「啊?!怎麽又是他?!您不是说要上书劝谏陛下吗?」
「我是劝谏了,陛下不听。」
「祸事了,祸事了!」
钱主簿急得团团转,满头大汗,看着他的模样,陆杳反而是平静了下来,「慌乱甚麽?!」
「我持天子节仗,又是他的举主,莫非还制不住他吗?!」
钱主簿赶忙低下头来,「若是您出面,自然是能制的住他的」
「那你说说,我该如何制他?」
「我」
钱主簿茫然的眨着双眼,「陆公威武,只要大声训斥」
陆杳都忍不住气笑了,「我就该早些将你轰走,你这幕僚,到底有何用呢?」
钱主簿也不觉得羞愧,却是一同讪笑了起来。
陆杳也不再去想接下来的事情了,开始认真的准备起此番前往伪周之事,这次是要去见韦孝宽,不知伪周皇帝和其馀重臣是否会露面,无论他们是否露面,陆杳都得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接下来的时日里,他就坐在车内,翻看大量关于伪周诸多官员的事情,看的是头晕目眩,疲惫至极。
如此赶了许久的路。
陆杳的车架终于是来到了边塞之地。
如此浩浩荡荡的人马,当然是瞒不过人的,见到有人持天子节仗前来,沿路的官员们纷纷前来,请求迎接,只是陆杳不敢耽误时日,只是说有要事办,也不停留。
他就这麽赶到了娄睿这里,宣读了册封的诏令。
娄睿封了王爵。
娄睿大喜过望,要留下陆杳宴请,陆杳只是拒绝,朝着武川再次出发。
陆杳站在高坡,看着远处,瞪圆了双眼。
「此处怎麽多出了如此多村镇??」
钱主簿听闻,赶忙离开,片刻之后,他便带回了一人,那人是底层散吏打扮,被钱主簿拉过来,吓得瑟瑟发抖,看到陆杳,便赶忙跪拜行礼。
「你是吏?是何官职?」
「回使君!属下过去是郡中散吏,当下是武川散吏,负责此处的安民镇.」
「武川的散吏??我也来过边塞,怎麽不记得这里有什麽镇?」
那人赶忙说道:「过去是没有,武毅将军到来之后,便安置各地的民夫,收拢亡人流民,将他们安置在诸戍周围,以作防卫,如武川,怀朔,绛川,白马,浍交,翼城等戍,都已如大郡一般,左右有诸多的村镇」
陆杳揉了揉额头,「设了乡?还是村?」
「额是以十户,百户来统辖,皆食将军之俸禄」
这一刻,陆杳的脸色顿时僵硬,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好了,你且回去吧。」
送走了这位散吏,陆杳再次坐进了车内,一行人朝着武川的方向前进,道路两旁,常常能看到正在修建中的村庄,大量的民夫正在忙碌,四周的耕地,也有人在忙活着,有人在开垦荒地,有人则是收粮,还有人在挖渠引流,用以灌溉。
陆杳来过边塞许多次,这里因为常年的战乱,变成了纯粹的军事堡垒,几乎放弃了所有的民用建筑,几座戍城彼此对峙,防卫边塞,而现在,这些边戍周围又出现了村庄陆杳知道陛下过去曾下令让边地动用民夫来进行耕耘,可他所想到的开垦,跟这位武毅将军所想的开垦似乎有些不同。
如此走了许久,武川城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还不等他们靠近,刘桃子便领着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陆杳走出了马车,手持节仗,看向了正前方的大军。
姚雄等人大惊失色,「竟是陆县令!!」
他们激动的下了马,来拜见故人,刘桃子也是下了马,朝着陆杳行礼拜见。
陆杳皱着眉头,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快步走到了刘桃子的面前。
他低着头,打量着面前威武不凡的年轻人。
「敢问武毅将军.您是打算在边塞聚众造反吗?」
正在跪拜的田子礼猛地抬起头来,其馀几个将领此刻也是吓了一跳,刘桃子却平静的抬起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