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次日,皇帝离开了武川。
群臣跟随,甲士开道,浩浩荡荡。
皇帝的出兵地点并非是在武川,他从武川带走了一千骑士,又允许刘桃子以昭勇将军的名义动用武川的一千骑士来参与这次的战争。
当然,这一千骑士,是不计算苍头奴的。
其馀人要留守在此处,听候东安王的军令,负责防范伪周与突厥人。
刘桃子领着众人目送皇帝离开。
而他麾下的将士们,神色亢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兄长,您昨晚跟皇帝待了整整一天啊!他赏了官爵吗?!」
姚雄赶忙问道。
寇流撞了下他,姚雄抿了抿嘴,没有再问。
刘桃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面前的诸爪牙们。
「做好出征的准备。」
皇建元年,十月末,皇帝高演御驾亲征,到达北方。
库默奚人在蠕蠕人战败之后,趁机进驻大齐用以安置蠕蠕人的领地,阿会氏领五部在大齐境内放牧,甚至还妄图『袭击』武川,罪大恶极,必须要讨伐!
战线极长,从朔恒到幽燕,在这漫长边境线上的边军,加上皇帝所带来出的中军,成为了此番战争的主力。
而北齐的塞外讨伐方式,跟古代也截然不同,他们没有统一的指挥,除却皇帝指挥的中军,临时的将军们领边兵作战,如同一次巨大的会猎,皇帝纵马拉弓,而将领们需要为他驱赶猎物,成为他的猎犬。
刘桃子率领麾下的精锐武川兵,参与了这次的战争。
在离开武川之后,刘桃子便按着当初娄睿的指点,一路朝着双河川狂奔而去。
皇帝出征,猎犬们纷纷冲了出去,开始嘶哑驱赶。
库默奚人当即遭受了重创,哪怕是五部联合,形成了初步组织力的奚人,在面对大齐骑兵冲击的时候,也是毫无还手的能力。
猎犬们都很有默契,他们从西边和东边出发,将猎物往中心驱赶,让猎人能轻易杀死他们。
此时,却有一只与众不同的猎犬,没有理会沿路的猎物,马不停蹄的朝着东边狂奔而去,一路上也不知惊吓到了多少猎物,鸟兽飞逃。
茫茫大漠之上,刘桃子骑着青狮,正在飞快前进。
姚雄跟在他的身边,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困惑。
兄长领着他们一路往里冲,路上遇到大大小小的奚人部落,兄长那是看都不看一眼,朝这麽个速度,这都要冲进奚人的老家去了。
可此刻乃是战时,哪怕关系再亲近,他也不能去质疑主将。
可姚雄依旧是觉得莫名其妙,我们这是要做什麽啊??
如此冲了许多天,终于,刘桃子领兵在一处两河交加的平地前停留。
此处便是两河川,位于濡水和索头水之侧,乃是奚人部族来回两地的重要路口。
此处当然设有奚人部落坐镇。
只是在此刻,这里的部族已经撤走,只留下了空荡荡的营地。
刘桃子随即下令在此处设防,面朝西,设立拒马诸障,做好迎击敌人的准备。
将士们接收了奚人所留下的军营,开始在当地设防,尽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目的是什麽。
在鲜卑人的军队里,一旦双方进入交战之后,其馀诸将士是不许质疑主将的,哪怕主将的命令谁也看不懂,也会去执行,这是过去鲜卑人所奉行的血腥头人制度的延续,在此刻成为了北方二国军队战斗力的保障。
刘桃子又令寇流领斥候在周围侦察,这才回到了刚刚设好的主帐内。
到这个时候,姚雄方才偷偷混了进来。
刘桃子此番出征,只带上了武夫们,田子礼,崔刚等人都留守在武川,另外,他还留下了张黑足来协助田子礼等人,张黑足是在成安时被带出去的老人,跟了刘桃子多年,无论是武艺,还是带兵的本事,都在不断的增加,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而最令刘桃子看重的,则是他沉稳的性格。
在诸将领都求战的时候,刘桃子令他留下来,他没有半点的恼怒或委屈,这若是换姚雄,只怕是要跳脚。
就如现在这般。
「兄长啊,我们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甚?」
「他们都没问,是因为他们不敢,怕被兄长拖出去砍了,可他们在私下里总是问我我们这出来许久,可是一点军功都没有。」
刘桃子缓缓说道:「奚人不是我们的敌手,必败无疑,到时候,他们的主力定然会从此处逃离。」
「塞外的路多的是,怎麽就非从这里逃离不可?」
「猎犬凶狠,而此路最近。」
「那若是看到我们便跑了呢?」
「追。」
「那若是他们被全歼了,没人跑出来我们就守在这里,什麽都捞不到.我们拿不到军功倒也无碍,只怕兄长会为人耻笑啊!」
「耻笑?」
姚雄忧心忡忡,「那些将军本来就不喜欢兄长,您领着这麽多的骑兵,若是连一颗人头都拿不到.」
「无碍,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做好陷阱拒马,准备迎战。」
「唯」
武川兵驻扎在此处,也不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