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没有说,可我看他,还是有些生气的,你简直是乱来啊,那可是陛下的亲弟弟,一母同胞,你说抓就抓??」
「算了,算了,反正说什麽都无用了,稍后见到陛下,记得及时认罪.我已经帮不了你太多了。」
「你看看你办的事情,唉。」
陆杳唉声叹气,都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若是能回到两年前,便是打杀了他,他也绝对不要举荐这厮!!
这厮实在是太能折腾了,根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去邺城本是一件好事,谁能想到,他这麽一去,惹下了这天大的麻烦。
当下的晋阳,几乎是炸开了锅。
大家都觉得,这是陛下授意刘桃子,跟太后约定好,一同下的手。
甚至陆杳初次听闻这件事,也是这麽想的。
可见到陛下之后,他才明白,原来都是这家伙自己办的!!
那一刻,陆杳眼前一黑,险些跪死在高演面前。
他看向一旁的刘桃子,造成了这一切的元凶,脸上竟没有半点的惧怕或慌乱,他扯开车帘,看向外头的晋阳。
道路两旁的房屋,一片寂静。
「正是饭点。」
刘桃子忽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陆杳一愣,也看向了两旁的房屋,他不知想起了什麽,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今年冻杀了许多人。」
刘桃子放下了车帘,不再说话。
陆杳忽然也沉默了下来。
他们就这麽一路来到了皇宫前,陆杳领着刘桃子下了车,带着他走进了皇宫。
还是熟悉的流程,似乎这里的皇宫要更加严格一些。
他们被一路带到了马场。
他们站在外侧,看着高演领着亲信们,纵马在这里狂奔,看不到他的神色,却也能感受到皇帝此刻的暴躁,他全速狂奔,速度极快,一遍遍的冲锋,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
高演纵马,缓缓停留在了他们的面前。
高演低着头,看向刘桃子的眼神颇为肃穆,脸色凝重,极为不善。
陆杳抿了抿嘴,赶忙走上前来。
「陛下,刘知之他是.」
「契害真!!」
高演忽开口。
「你可知罪?!」
刘桃子缓缓行礼拜见。
「臣有罪。」
「知道你犯下了什麽罪行吗?!」
「不知。」
高演忽笑了起来,脸色当即缓和,「你的罪行,便是轻视朕!!」
「你是觉得朕没有胆魄来处置长广王吗?非要你来先斩后奏?」
「若是你在晋阳时就告知你的想法,当下长广王就该在晋阳待着,你看看现在,如何是好?」
「臣知罪。」
高演在几个人的扶持中下了马,他领着刘桃子和陆杳朝着寝宫走去,边走边说道:「契害真啊.你这让朕束手无策啊。」
「他被一些微不足道的罪行被关押在母亲的身边。」
「他是做不了事了,可我呢?」
「太后也不会将他交出来,我也不能派人去要。」
「你说怎麽办?」
「臣不知。」
「哈!」
高演瞥了眼刘桃子,走到了门口,他跺了跺脚,又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头走进了殿内,殿内火炉烧的正好,整个殿内都很是暖和,高演脱掉了外裳,往手心里呼了呼气,随意示意两人跟过来。
三人一同坐下,高演吃了口早已准备好的热茶。
「你可真的是吓到了朕啊。」
「朕看到娄睿的上书,真的是吓得连碗都摔在了地上。」
「好大的能耐啊。」
「你是怎麽说服太后的?」
「臣只是让太后做出一个抉择来,勿要当作视而不见。」
「就这麽简单??」
「太后很擅长听取劝谏。」
高演笑了起来,「这倒是实话,只是平日里,没什麽人敢去劝谏她。」
就如娄昭君了解她的孩子们那样,高演也了解他的母亲,娄昭君很容易被说动,可这也让高演有些无奈,毕竟,高湛同样也能做到这一点。
高演沉吟了片刻,而后说道:「虽是为了朕,可这样的事情,往后不能再有了,做事之前,必要先问过我才是。」
「唯。」
高演看向了陆杳,「陆公这次可也是吓坏了。」
陆杳苦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便是那伪周,都坐不住了,竟派人在城内造谣,说什麽勋贵要重新拥立济南王,还说济南王的人杀了韩晋明韩晋明麾下的人说,他是在路上病死的.」
「我已经派高归彦解决这件事了」
刘桃子愣了一下,「陛下,韩晋明确实病死。」
「嗯,或许吧。」
「这冬天,病死的人就是有许多」
高演幽幽的说道。
刘桃子皱起了眉头。
「事到如今,也不能迟疑了,做了便做了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你不必担心。」
「朝中勋贵,已失了胆气,我也没有更多担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