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也来不及跟麾下商谈诏令的事情,也不考虑真假,直接就上车出发。
当下的关键,是要先赶到晋阳去。
坐在车里,高湛方才跟高归彦谈起了更加具体的情况。
得知了诏令的内容,又拿到了高演所写给他的书信。
当着高归彦的面,高湛还是颇重情义,拿着书信,也不忘记擦几次眼泪。
书信的内容很是简单,就是告诉他该怎麽去做。
到了最后,高演留下了一句恳求。
「宜将吾妻子置一好处,勿学前人也。」
江山给你了,绕过我的老婆孩子,勿要学我。
高湛不动声色的收起了书信,没有理会,他看向了一旁的高归彦,「叔父,当今晋阳是谁人驻守?」
「城外是并州刺史斛律光,城里是大将军段韶。」
高湛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意识到不妥,又赶忙收起来。
「我们先别急着进城,请您派人让斛律明月过来迎接我们,我有大事告知他。」
「好。」
天色刚刚亮。
邺城内也渐渐活了过来,各处依稀升起了炊烟,喧哗声传来。
皇宫内,娄太后正在跟几个巫婆请教。
娄太后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几个巫婆跪坐在她的身边,听着她的疑问,给出答案。
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娄睿推开了甲士,快步闯进了殿内。
娄睿板着脸,嘴唇发白,看起来有些悚然,他快步走到了太后的面前,一头跪下。
「姑母。」
娄太后听出了他那颤抖的声音,顿时变得警觉。
「出了什麽事??」
娄睿闭上了双眼,眼泪不由得流淌。
「陛下驾崩了。」
娄太后当即便愣住了,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又问道:「你说什麽?」
「陛下驾崩了。」
几个巫婆吓得当即瘫坐在地上,开始抽泣了起来,娄太后呆滞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六个儿子,竟走了四个。
她并没有哭号,也没有晕厥,就这麽坐下来,静静的思考着,也不说话。
不知这寂静持续了多久,连巫婆子都不敢再哭泣了,娄昭君这才嘶哑的问道:「谁来继承?」
「长广王。」
「他人呢?」
「已去了邺城。」
娄太后再次沉默了下来。
娄睿忽说道:「姑母,有一件事,不知该如何说.」
「说吧。」
「当初为了陛下,我和刘桃子曾对长广王无礼,如今.我倒是有姑母庇护,就怕那刘桃子会被问罪,他颇有功劳,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问罪,实在太过可惜.」
「我知道了,准备马车吧。」
「我不会让长广王对他下手的。」
娄昭君轻声说道,娄睿这才赶忙外出准备,娄昭君却还是坐在原位,许久都没能起身。
晋阳宫,崇德殿。
高湛站在群臣之首,跪在天子灵位前,嚎啕大哭。
他身后的诸多大臣,却并非是那些重臣,都是些老臣。
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老翁,住着拐杖,站都有些站不稳当了,眼神迷糊。
此人骨架很大,此刻弯着腰,都比其馀人要强壮,而他,正是斛律光和斛律羡的父亲,大齐老臣斛律金。
斛律金已经无法再上阵作战,平日里也只是躺在家里,要外出都得坐车,没有人扶着根本起不了身,可即便是这样,高湛还是将他叫了过来,为大行皇帝送葬。
看着嚎啕大哭的高湛,斛律金被人扶持着,缓步走上前,「大王.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您按着陛下的诏令,继承大统,登基为帝.」
高湛急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当今有太子,我岂能继承大位呢?」
「太子贤明,我愿意辅佐他来治理天下,请您勿要再说这样的话。」
斛律金再次说道:「太子年幼,尚且无法治理天下,况且,陛下有诏令,要您来继承大统,您岂能违抗陛下的诏令呢?」
「并非是我抗拒陛下的诏令,只是因为我这个人没有什麽才能,只怕是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到这个时候,群臣赶忙上前,行礼大拜。
「大王!!请您为社稷所虑,奉诏登基!!」
看着纷纷跪拜的众人,高湛这才看向了不远处的娄昭君。
娄昭君也在这里,只是她站在远处,看着儿子的灵位,不愿意靠近了去看他,娄昭君没有说话,娄睿却手持诏令走上前来,开始宣读。
这封诏令,乃是太后所下达的,同意长广王继承大统,登基为帝。
如此,有了各方面的名义,高湛顺利登基。
登基的当天,高湛大赏群臣。
以平秦王高归彦为太傅,以赵郡王高睿为尚书令,以尉粲为太保,以段韶为大司马,以娄睿为司空,以高淹为太宰,以高浟为太师录尚书事,以博陵王高济为太尉,以任城王高潜为尚书左仆射,以斛律光为右仆射,封太子高百年为乐陵郡王。
面对高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