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里,赵彦深坐在一旁,还是熟悉的人畜无害的表情,看向了坐在上位的高睿。
大堂内外,藏着许多的武士。
「司徒公,今日若是能成事,你便是我大齐第一臣。」
听到高睿的话,赵彦深只是低着头,默默不语。
高睿在城内没有士卒,只有那些随行的护卫,而想要通过这些人来除掉胡长仁等国贼,着实不太容易。
因此,高睿就来到了赵彦深府上。
赵彦深作为庙堂老臣,数十年里没有任何的恶评,好友遍布各地,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好人缘,好贤臣。
无论是高睿这些宗室,还是胡,娄这样的外戚,甚至是和士开这样的小人,都跟他关系不错。
正因为如此,高睿需要他来帮忙。
高睿继续说起了自己的安排。
赵彦深长叹了一声,「大王为何要这麽做呢?」
「同朝为臣,理当互相提携,彼此谅解,上下一心.岂能有残害彼此的念头?」
「司徒公乃是朝中老人,食君王俸禄多年,也该知道当下的情况,社稷到了当下的地步,难道还能什麽都不做吗?」
「还望司徒公能全力相助。」
赵彦深明日在府中过寿,因为他交友广泛,许多人都会前来庆贺,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胡长仁,高元海等人。
高睿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在赵府内设下埋伏,袭杀这些人。
今日天色还不曾亮起,高睿就以提前庆贺的名义来到了赵府,带来了几车礼物,结果车里藏得都是武士。
有人换上了高睿的衣裳,离开了赵府,又领着『属下』们出城,前往成安办事。
给众人一种高睿要离开邺城,生怕离开后来不及参与寿宴,就提前参与,留下礼物就走的错觉。
而他本人,却领着武士们藏身在赵府。
如今赵府都被控制了起来,赵彦深本人都被强行留在内屋,无法外出。
赵彦深再次长叹。
「瞒不住的,过宴总要派人准备,您不许我府里人外出,大门如此紧闭,大家都会怀疑,不会起到作用的,赵郡王现在就离开吧,我不会给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高睿再次摇着头,「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不会再改变心意了。」
「我不曾想到,司徒公竟如此反对这件事。」
赵彦深第三次叹息,他缓缓看向了高睿,「既然赵郡王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那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呢?」
「这样吧,您勿要出面,派个人跟着我去见府内人,他们应当都被吓坏了,我去安抚好他们,让他们正常去做事,若是有其他人前来,我可以与他们见面。」
高睿急忙站起身来,朝着赵彦深一拜,「若是司徒公愿意相助,那是再好不过。」
赵彦深住着拐杖,艰难的起身,高睿派了武士去领着他去见府内众人。
自己则是留在了屋内。
赵彦深哆嗦着来到了别院,安抚那些受惊的下人,又吩咐他们正常做事,收购些宴会所需要的东西。
众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赵彦深再次返回里屋的时候,高睿对他的态度都有了变化,不敢再那般无礼。
有奴仆开始在后院处理牲畜,准备肉食,有人则是挂上各类用以点缀的东西。
车马不断的进出府邸,格外的热闹。
高睿看着这些,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赵彦深不肯配合,如今他愿意帮助自己,那大事都可以成了。
看着拄着拐杖,摇摇欲坠,满脸疲惫,连连咳嗽的赵彦深,高睿心里也有些愧疚,赵彦深这都快要六十岁的人了,被自己这般折腾。
「司徒公,您且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才要做事,不必着急。」
赵彦深点点头,在两个侍卫的扶持下,走向了后院,那两个武士将他送到了屋内,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口。
赵彦深走进屋内,整个人迅速变得精神,再也没有方才半点的迟暮,他丢下了手里的拐杖,迅速走到了床榻边上,警惕的望着门外,嘴里发出咳嗽声,双手却缓缓用力开始推动木床,床榻缓缓往前,露出了一个幽幽的暗道。
「大王!!」
「不好了!!」
武士闯进了堂内,看向了高睿,惊恐的说道:「大王!!赵彦深不见了!方才我们去给他送汤茶,敲门无人答应,进门之后,才发现屋内无人.」
正在与几个心腹商谈着大事的高睿此刻大惊失色,「什麽?!」
众人急忙跑到了赵彦深的寝屋,果真是四处无人,高睿却闻到了烟味,武士们四处搜寻,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床榻之下的那条暗道。
看着面前这正缓缓冒出烟味来的暗道,高睿呆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说话。
大势已去。
院落外猛地传出喊杀声来,武士们正在厮杀,众人纷纷拔出武器来,簇拥在高睿的身边。
高睿一脸的平静,整了整衣冠,转身走向了正门。
「都给我住手!!」
高睿一声令下,正准备拼死搏杀的武士们停了手,缓缓后退。
甲士们源源不断的从各个出口冲杀进来,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