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药物是敌人给提供,所以就算出事,那也是敌人的问题,谁也怀疑不到陈萍头上。但这里还有个隐患,万一敌人把你送进医院,那陈萍装作的癫痫,能瞒过医生吗?
“头部受创之后,少量的人会出现一种外伤性癫痫。这种病是不可预知的,所以在我身上出现也是合情合理。另外我在紧要关头,会极力抑制呼吸,造成体内缺氧和二氧化碳储留,这样一来交感神经就会兴奋,可以导致童孔放大。
而童孔放大也正是癫痫大发作的一个表现,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是不会自主调节童孔的,所以当医生看到我扩大的童孔后,一定会对我的‘癫痫’信以为真,一旦他相信,那么……”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通过抑制呼吸来改变童孔,普通人是不容易做到的,因为谁也不可把气憋到很长时间。陈萍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只能靠自己的毅力了,特殊职业的人,他们与常人的最大区别,也正是在“毅力”这两个字上。
“老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陈萍柔声问道。
是啊?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呢?眼泪,只有眼泪,廖文韬含着眼泪,紧紧握住了战友的手,悲戚的说道:
“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吧……”
同叶晨一样,廖文韬也在心中给陈萍立了一块碑,对于已经牺牲和即将牺牲的战友,这是表达哀思的最佳方式。由于革命工作的需要,这些战斗在敌人心脏中的优秀儿女,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
他们无声无息地走来,再无声无息地离去,每个人都似一片点缀秋霜的红叶,构成那绚丽多姿的浪漫后,便悄然地,孤独地散落进泥土,从此化为一团云泥,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如果在三分钟内,我忘不掉这个人,那么其他的同志,就要在三分钟内忘记我了。”临分别时,廖文韬悄悄转过身,默默注视着陈萍逐渐消失在路边尽头。也许从这一刻起,他们永无再见之期,能留在双方记忆里的,唯有那模湖的背影而已。可他们这一生,这一世,就是在影子的陪同下,做出了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贡献,直至最后,把自己也变成了影子……
陈萍昏迷后一小时,铁路医院急诊室,摘下听诊器,铁路医院的值班大夫,冲着齐公子摇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陈萍睡得很安详,再也不会醒来,她带走了齐公子的全部希望,给他留下了深深地遗憾。
老丁蹲在走廊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香烟,他懊悔,他自责。抢救重患,其实就是在冒险,虽说他已经尽力的,但烦人的休克程度,却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铁路医院的专家说了,酿成这个惨剧,责任并不完全在他。因为当时除了使用苯巴比妥,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选择。
陈萍的死,惊动了督察室上层。为了避嫌,陈仙洲没有出面,仅是派他的儿子与齐公子办理了简单的尸体交接。相比之下,李维恭则是格外上心,他往医院打个电话,反复询问过有关细节后,便不露声色地说了句:
“嗯!我知道了……”
李维恭这时心中暗喜,陈萍这次等于是让叶晨摆脱了红党的嫌疑,那自己对他动手,就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只有叶晨死了,李维恭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因为死人是不会把他贪墨的证据检举揭发出来的,他是李维恭最大的后患!
形式对叶晨极为不利,眼下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齐公子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那老奸巨猾的李维恭,又把矛头指向了他们。李维恭这次出手,很有点当年小鬼子和伪军联合扫荡的架势,他联合了督察室上下一干人等,对叶晨展开了围追堵截。就连一向以老大姐自居的于秀凝,也不敢再接近自己的好弟弟了。据内部传闻,有人放出话来,谁再敢跟叶晨勾三搭四,那就是要自找倒霉。
李维恭下手与齐公子不同,他讲究个稳、准、狠。所谓的稳,是指步步为营,逐渐蚕食对方的势力,迫使对方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而准,就是指打击目标明确,他掌握了为叶晨所罗织的不法证据后,提出了一个口号:主犯必惩,从者不问。
这样一来,便有效分化了叶晨集团的凝聚力。至于狠,则表明他下手果断不留余地,凡是跟叶晨有染的人,他都一概囊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出卖叶晨,那就等着一家老小上刑场吧。
面对李维恭的围追堵截,叶晨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毙,他给自己的米国朋友打个电话,委托他把李维恭在米国的储蓄存支状况秘密拍成照片,然后用米军的运输机,从大洋彼岸马不停蹄地送往东北。这照片上的材料很重要,清晰表明了叶晨和李维恭之间的财务关系,他想让李维恭瞧一瞧,你到底是在整我,还是在自残躯体?
这还不算,他又命令总务一干手下,在近期内不得与任何人发生任何冲突。能回避则回避,实在回避不了的,受点气也先忍忍,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关于总务所负责的买卖和收入,他也做出了重要指示:关停所有产业,让大量“东北九省流通券”流进市场,必须在短时期内促进辽沉地区的“经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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