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方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按理说他经历过世间最残酷的折磨,曾经被人踩到了尘埃里,可是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因为一直都有大哥在香港这边作为他的靠山,他一直都不缺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这一次史方仁是真的绝望了,因为他这次进驻金融市场的行为,已经把他名下的集团和大哥那边的现金流全都给抽空了,大哥因为他的连累,现在都开始面临资金链断裂的窘境。
而且现在史方仁的身上背负着高额的银行负债,高达六个亿,就连大哥现在都束手无措,因为就算是把自己名下的公司,砸吧砸吧给卖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这简直就是天坑。
最终经过兄弟俩的商议,决定由史方仁自己来背这项债务,史家大伯甚至为了撇清关系,登报声明已经跟史方仁断绝了兄弟关系。史方仁完全能够理解大哥的举动,现在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先保下一个来,要是两个人都栽了,那史家人就彻底没有出头之日了。
倒不是史家老大无情,因为要是此时再不划清界限的话,那就意味着他要跟着史方仁一家一起上银行的征信名单,史方仁名下的集团公司即便是可以申报破产,那也要从此被银行限制消费。
每人每个月只能消费一千两百五十块钱,这是正府规定的市民基本需要,就算是多赚到钱,这笔钱史家人也没人拿得到,因为他们要优先还给银行。别看一千多块在内陆那边很多,足够维持生活的基本开销,可是在这边屁用不当,最关键的是他们全家都被限制出镜了。
所以史家老大为了不跟弟弟史方仁沦落到同等境地,他也只能是登报跟史家划清界限,这样即便是史方仁一家面临窘境,他最起码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暗地里伸手去接济一下。
此时史小军也耷拉着脑袋,家里的房子被人给贴上了封条,他连一分一毫都带不走,最后只能是一家人凑了凑钱,在屋村里租下了一间十几平的小房子。
就连傅荷铭也因为这件事情而滞留在了香港,因为年初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史小军领了证了,此时的她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没想到刚嫁进史家,就赶上史家破产,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吗?
容戎看着父子俩颓废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即便是当初最难的那段岁月,她跟史方仁也会苦中作乐,期待曙光的出现,她没想到自己的男人这次真的被打倒了,不仅是倾家荡产这么简单,人也没了斗志。
此时史晓娜也站在一旁,这些日子她也间接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解到父亲通过傅荷铭从叶晨的谈话中得到的信息,大肆投资股指,而导致自己倾家荡产。
史晓娜的心里非常担心叶晨那边的情况,毕竟他这次也是跟着李晓光带着自己的全部资产,足有三千多万港币,来香港炒买炒卖,他要是破产了,恐怕是连北京都回不去了。
然而眼下的情况是家里一团乱麻,根本就容不得史晓娜去考虑别的,毕竟现在史方仁还躺在床上,卧床不起呢。
正在史家人都聚在病房里愁眉苦脸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就见西装革履的叶晨和李晓光正站在门外。叶晨拎着东西进到了屋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史方仁,“关切”的开口问道:
“伯父,我这边刚忙完,才听说你住院的消息,来得有些迟了,还希望您别见怪。”
还没等史方仁开口,史小军先窜了起来,他过来用力的推了一下叶晨的肩膀,然后大声嚷嚷道:
“杨树茂,你还有脸来?都是因为你,我们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叶晨没在意史小军的粗鲁,而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史小军,然后问道:
“小军哥,我听着有点乱,什么因为我落到这步田地?我怎么了?我也没做什么啊?”
史晓娜这时上前伸手扯了扯叶晨的袖子,然后小声对他解释道:
“还记得这次你刚来香港的时候,我跟傅荷铭请你吃饭吗?当时你说你看好港股和米股的股指期货,要做多恒生和道琼斯大盘指数。傅荷铭听到了这件事,回来把这件事告诉我爸了,我爸也跟着投资了,结果股市崩盘,我们家现在已经赔到倾家荡产了。”
叶晨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给史家父子挖的坑,只不过这时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反倒是有些懊恼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对着史方仁说道:
“史叔叔,你要做多股指期货,你倒是跟我交流一下啊,哪怕你让晓娜把我叫到家里去,我也不可能坐视这件事情发生啊!股市是瞬息万变的,九月末的时候,的确是不论道琼斯指数还是恒生指数都涨势喜人。
可是从八月初开始,道琼斯工业指数就已经露出了颓势了啊,当时我看到风头不对,就立刻平仓,开始做空道指了,直到十月十六号道指崩盘大跳水。我意识到恒生指数也必然会受到道指的影响,所以从十七号开始,我就在四千点上,开始做空恒生指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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