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到所里上班,马魁和叶晨还没来得及跟汪新打探昨晚见贾金龙的事宜,结果所里却出了件大事儿,让师徒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火车停靠在宁阳站的时候,马魁的徒弟乘警小胡,从火车上带下来一名身穿大棉袄的犯罪嫌疑人。这个人随身拎着一个蛇皮袋,里面居然装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断肢,哩哩啦啦的往外头渗着血,蹭到别的旅客身上了,这才被发现的。
师徒三人马上就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审讯,结果那名犯罪嫌疑人却说他是在宁岗站捡的。马魁犯罪嫌疑人的脸色有些躲闪,马魁面沉似水的看着男人,然后说道:
“你该清楚这个案子有多大,不说实话的话,那是要罪上加罪的。”
“我一定如实交代!”
汪新在一旁做着笔录,一直沉默的叶晨,却对着男子突然发问:
“你确认这条断肢是在宁岗捡到的?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你要是满嘴跑火车,耽误了案件的侦破,那你可是万死难辞其罪!”
汪新这时也猛的抬起了头,他对师哥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平日里向来看人很准,如果不是有了什么发现,不至于发出这么严厉的警告的。他敲了敲桌子,然后对着犯罪嫌疑人喝问道:
“你可想明白了,等我们调查清楚,你再想翻供那可就晚了!”
“真是我捡的,我要是骗你们,天打五雷轰!”
马魁总感觉这个男人语焉不详,对案情有所隐瞒,因为他的表情里透着那么一丝慌张。他对着男人问道:
“告诉我,捡到这个袋子的时候,为啥不看看里面装的是啥?”
犯罪嫌疑人眼珠子再一次乱转,停顿了许久后说道:
“我当时摸了一下,冻得硬邦邦的,我以为是猪后鞧,怕失主回来找,提着袋子就走了。”
猪后鞧是指猪的猪臀部位,在猪的臀部上方,也被称为猪后腱或猪后腿。这个部位肉质较瘦,口感鲜美,适合用于炒菜、炖煮或烧烤等多种烹饪方式。据男子所说,他本以为是占便宜的一件事儿,谁知道这么倒霉,摊上了人命官司。
汪新的眉毛拧成了结,对着犯罪嫌疑人问道:
“你这上车前都没看眼里面装的是啥?”
“我当时去晚了,着急上火车,哪有时间看啊?上车后我怕失主看见,把袋子塞到了座位底下,后来我也瞅了一眼,里面白花花的,我以为是白条猪肉呢。
警察同志,你们想想,我哪敢提着条人腿到处招摇过市?真要是我干的,也不至于提着这玩意儿上火车啊。我就是贪点小便宜,没……没想到,摊上这么大的事儿!”
叶晨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犯罪嫌疑人,突然对他问道:
“你说你是从宁岗上的车,你过来时的火车票呢?拿出来我看一眼!”
男子的眼神再次躲闪,吭哧了半天后说道:
“啊,检完票我也不知道把车票搁哪儿了,我这个人……丢三落四的……平时。”
这回师徒三人都看出来不对劲了,葱花审讯室出来,马魁对着叶晨问道:
“叶晨,这个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叶晨的眼神变得有些冷厉,对着马魁回道:
“师父,先把这小子送到看守所羁押吧,告诉看守所那边,先给他定位,他嘴里没个实话,我怀疑他对咱们隐瞒了什么,压根儿就不是从宁岗上的车!”
汪新这时想到了什么,对着叶晨和马魁说道:
“师父,师哥,想知道他从哪儿上的车简单,我坐火车去一趟宁岗,在那里买一块猪后鞧冻好了带上火车,如果到了咱们这儿化透了,说明那小子说得是实话,可如果要是没化透,那就证明他在撒谎,到时候就该给他上点措施了!”
叶晨抬头撇了眼汪新,对他开口问道:
“你一个人去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汪新赶忙摆了摆手,对着叶晨回道:
“不用那么麻烦,去到宁岗本来就没多远,我一个人可以,你在家陪着嫂子吧。”
汪新这边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连夜踏上了去往宁钢的火车,至于叶晨和马魁也没闲着,办好手续后将犯罪嫌疑人送往监管支队的看守所羁押,在看守所办交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看守所管教的案情严重性,给犯罪嫌疑人打上了脚镣,用锁头锁在定位环上,杜绝他逃跑的可能性。
等到汪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如果是小偷小摸的案子,大可以等到第二天再把嫌犯从看守所提出来。可是因为案情的严重,师徒三人半夜就驱车去往看守所,拿着提单将人犯提到了铁路分局刑侦支队。
犯罪嫌疑人坐在审讯的椅子上,戴着手铐和脚镣。汪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你说当时那蛇皮袋里面是硬的是吧?里面的那条断肢冻透了吗?”
“指定冻透了啊,要不然血赤呼啦的我也不敢拿啊。”
犯罪嫌疑人此时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戒备,然而汪新的下一句问话突然让他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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