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其业打电话的时候,特意拿着电脑跑去书房,为的就是怕打扰到妻子的休息。然而欧阳老师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丈夫实在是太了解了,看着他脸上的愁云惨淡,心里也止不住的担忧。
然而欧阳老师却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写到脸上,只是默默的关注着这件事情。刚才戴其业跟叶晨通电话的时候,欧阳老师就站在书房外,隔着一道门,将里面的情形听了个一清二楚。
后来丈夫紧接着又给嘉祥实业的老总曹嘉祥打电话的时候,欧阳老师已经没再听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查询着网上与金融有关的,最热点的消息,看到嘉祥实业股价大跌,她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躺回了床上。
戴其业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正好是米股休市的时间,他看着正在睡梦中的妻子,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为了不打扰到她,甚至是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反正再隔两三个小时,他就要起来上班了。
叶晨一大早起来,结束了晨练,然后给蕊蕊做好了早餐,两人吃完饭,叶晨顺道送完孩子上学,然后才去到滨江支行。
下午两点左右,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叶晨站在落地窗前,打量着窗外的大厦林立,心里却有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
说实话,叶晨并不喜欢陆家嘴这块金融商贸中心,因为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情味儿,不管是他以陈俊生的身份在晨星就职,还是以赵辉的身份在深茂行搏杀,都让他有种很抵触的感觉。
叶晨站在窗前放空自己的时候,突然裤兜里的手机一阵颤抖,随即发出了悦耳的铃声,叶晨掏出手机,发现是苗彻来电。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喂,苗彻,你找我什么事儿?”
“方便说话吗?”
叶晨下意识的看了眼办公室的门口方向,上前关上门后,然后压低了声音回道:
“方便,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苗彻没有立刻步入正题,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我刚才在外面开那个市里的金融反腐会,会议上戴行也在。本来想着呢,跟戴行聊两句,但是一散会他就走了,打他电话他也不接。”
虽然叶晨和苗彻的关系在戴行的四大弟子里算是最熟络的,一直还算是亲近。
但是叶晨听他说话的语气,心里总感觉到轻微的厌恶,可能是审计工作给他养成的高高在上,让他哪怕是面对恩师和同门师兄弟的时候,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审慎的态度把自己置于高高在上的位置,这让叶晨非常不洗。
叶晨压抑着心底的不舒服,对着苗彻问道:
“你应该不是来跟我扯闲篇儿的吧?有事儿说事儿。”
正走在路上的苗彻,脚步微微一停,然后轻声问道:
“嘉祥实业在米股的情况听说了吧?”
“我听说了。”
“他们现在啊就是被境外的基金给恶意做空了,急需大笔的资金救市。我是……我是觉着呢,嘉祥实业是戴行一手扶持起来的,曹嘉祥跟戴行又是二十多年的交情,关系肯定不一般。”
叶晨哂笑了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整天绕来绕去的觉得有意思吗?”
电话的另一头,苗彻的神色一冷,随即沉声道:
“你真不明白吗?那我可要怀疑你的业务水平了。我怕戴行会出手,你跟戴行的关系比我近,万一他找你帮忙,或者你听说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定得劝住他,然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叶晨此时只觉得心里一阵腻歪,大家都在魔都分行,他不信苗彻真要想找戴行会找不到,而他却跟布置任务似的,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抛到了自己这边,只因为他不想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罢了,狗东西一个。
叶晨将这部剧刷了好几遍,苗彻后来曾经在酒桌上公开点评戴其业口中的“九正一邪”,直接称呼自己的授业恩师为“老戴”,言语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为的就是跟他划清界限,这让叶晨感到很恶心。
作为戴其业的学生,苗彻如果真的不清楚戴其业的为人和行事作风,那么他对戴其业横加指责也还有情可原。可是戴其业明明是为了保护民族产业不被国外资本侵蚀,而宁可自毁金身也要殊死一搏,苗彻的指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不清楚这一切吗?他明显是心知肚明的。
李森有没有问题?苏见人有没有问题?苗彻清不清楚他们有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他为什么宁可盯着戴其业和赵辉身上迫于形势而做出的违规不放,也不去查李森和苏见人?
就因为苗彻知道,戴其业已经倒了,赵辉没靠山了,不像李森和苏见人,他们背景深厚,碰他们自己也讨不了好。柿子当然是要挑软的来捏,不管是戴其业和赵辉,他捏了都不会承担任何的后果,至于李森和苏见人则不一样,会遭到反噬的。
叶晨整个下午时不时的就给戴其业拨去一个电话,却始终都没打通,直到下午五点左右,他都要准备下班回家了,才接到了戴其业的来电,他连忙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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