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彻觉得有些不以为然,他嗤笑着说道:
“王磊,如果换成是你,走到现在这一步了,总行纪委和分行审计针对你名下的公司展开调查,你还还敢不敢顶风作案,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再找深茂行借钱?”
王磊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苗彻说道:
“主任,十一个亿可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啊,以龙星甚至现在整个竣龙集团的枯竭的这个流动性资金来看,我觉得找其他的金融机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以竣龙集团这些年合作的商业银行的履历,咱们深茂行无疑是更有实力的,他们应该是不会舍近求远的!”
苗彻思忖了片刻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但是深茂行在魔都有太多的支行了,这个墙角窟窿可不太好找。”
苗彻在话筒里能听到王磊的喘息声,很明显,自己的这位副手也在经历心理上的挣扎,因为现在不是上面派下来的审计任务,只是要把华东审计在分行甚至是总行那里丢掉的脸面给找回来,所以他可能在权衡利弊。
毕竟真的要执着的查下去,得罪的可是深茂行魔都分行最大支行的行长,分行的副行长,犹豫是在所难免的。苗彻一直没出声,没有干预或者是打断王磊的思考。许久之后王磊轻声说道:
“主任,我来试试吧?”
苗彻的心里有些微的感动,不过他还是对着王磊说道:
“王磊,你跟着我一条路走到黑,这么折腾下去,不一定会赢,也许会失去更多的机会。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做决定。毕竟人在意识已经累到模糊的时候,很容易冲动的。”
说罢苗彻就要挂断电话,谁知却被王磊给急忙叫住了,只见他说道:
“主任,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苗彻一时之间有些狐疑,对着王磊问道:
“哦?你说说看?”
王磊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然后对着苗彻说道:
“主任,在这两次对深茂行展开调查的时候,休息的间隙,我在卫生间听到过对公部和业务部的人议论过一个人。
这个人叫陶无忌,以前在滨江支行业务部当柜员,只是不知道招惹了谁,突然就被调到了崇明岛郊区的猛将庙分理处,而且是总行那边直接下的调令,没通过分行。
因为这件事情有些诡异,所以我一直关注来着,最主要的是这小子是我财校的小师弟,和我当初上学的时候,是同一个老师。结果我发现他可能是得罪了滨江支行的上层,所以才被发配的。
我的这个小师弟能力极强,大学期间就拿下了注册会计师、特许金融分析师、国际注册会计师的证书,我觉得咱们可以申请一纸调令,把他调到咱们审计部,对这次的案子进行调查。
成功了,就当是给他一个机会,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不成的话,对咱们也没什么损失,相信他就算是当个扛雷的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毕竟相比他在猛将庙那样的地方,浑浑噩噩的消磨自己的时光要强的多。主任,您觉得呢?”
苗彻的眉毛微皱,作为一名出色的审计,他不说记忆力超群可是也差不多。对于陶无忌这个人他是有印象的,当初朱强案调以前业务部的柜员接受市局经侦的调查时,特意把这个人从猛将庙分理处请回来约谈过,苗彻作为陪同,跟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思考了许久后,苗彻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王磊说道:
“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苗彻这两天也忙的一塌糊涂,心力交瘁,所以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倒在床上睡了很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微亮,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了。
苗彻抓起床头柜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整整一杯水,让自己的精神一震,然后去到卫生间,给自己冲了个澡,回到卧室换了身运动装,出去晨跑去了。
运动的过程中,苗彻反复思考着王磊的建议,虽说找个新人出来防雷挺不地道的,但是好歹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相信他不会埋怨自己的。毕竟这就好像一次赌博,赌赢了他可以一飞冲天,赌输了顶多是调回原单位,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他貌似已经没了再下降的空间了。
晨练结束后,苗彻买了早餐,回到自己的住处,吃过饭后,去跟顾慎预约,毕竟当初陶无忌的调令是从总行那边下达的,而总行分管人事的副行长宋世,貌似和顾慎之间的明争暗斗在行里早就已经不是上面秘密了。
经过苗彻的一番游说,顾慎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尤其是知道陶无忌的情况后。魔都好歹也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轮得到总行那边指手画脚了?
陶无忌在接到分行人事部的调令时,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再次峰回路转的时候,他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的个人物品,直接打了个车拉着东西就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洗漱了一番后,从柜橱里找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西装,别好了深茂行的胸牌,前往华东审计部报到去了。
当陶无忌精神抖擞的来华东审计部所在的楼层,远远就听到了一阵掌声和喧哗声,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