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着跑进了院子。叶晨打量了一眼这座小洋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江苏路三号,邓寿荃的旧居,从小能在这里居住,已经说明了项南方的家境不同寻常。
兄妹四人回到家的时候,乔祖望已经不见了踪影。叶晨也没理会,这个家有他没他几乎没什么区别。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拾掇着自家的小院,到点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
乔祖望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探头探脑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他刚买来的猪头肉。
路过小屋的时候,乔祖望一眼就看到几个孩子正捧着几个大海碗在那里吃饭,吃食是他平日里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梅干菜朝猪油渣。
乔祖望也没搭理他们,自顾自的拎着酒肴回了自己的大屋。叶晨撂下碗筷跟了过来,站在门口压根儿就没进屋,乔祖望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站在那里干么事啊?”
叶晨不屑的撇了眼乔祖望,然后语气冰冷的说道:
“过来就是通知你一下,以后每个月你必须多给我五块钱的生活费,买菜钱不够,我们需要营养,不能你自己吃的满嘴流油,我们几个却要忍饥挨饿吧?
还有,你以后每个月还要多给二姨两块钱,不然她就不肯带七七了,要把七七送回来。还有,马上要到冬天了,天冷,家里取暖炉上的白铁管子已经锈烂了,你也不想自己被煤烟中毒熏死吧?所以你要买新的白铁皮。”
叶晨的话说得半点不客气,刚吃了一口猪头肉的乔祖望险些被噎到。经过上次的冲突,自家的老大相比以前的默不作声,明显强势了许多。为了维护自己当爹的尊严,乔祖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白铁皮买回来了谁敲管子啊?那手工不要钱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你也压根儿就没长心。”
乔祖望气得想打人,可是一想到上次打叶晨的时候,被他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到现在老腰还酸涩着呢,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讪讪的说道: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要这个要那个的,你当我印钞票的?”
叶晨无所谓的笑了笑,斜靠在门框,轻声说道:
“买不买随你,反正到时候真的煤烟中毒了,熏死的不止我一个人。我知道你涨了半级工资,你要是舍命不舍财,那就不买。”
叶晨硬邦邦的话语让乔祖望好一阵不适应,他怪自己当时手贱,跟叶晨耍老子的微风,结果被反杀了不说,现在还要听他吆五喝六的。不过想到自己基本不着家,家里都是他在管,最终也只能是服软,对着叶晨说道:
“你干脆一口气说完,还要什么?”
叶晨踢踏了一下脚上的鞋,然后对着乔祖望说道:
“平日里把你当祖宗一样的伺候,我也该给自己谋点福利吧?就算是雇个短工,你还得给人家发工钱呢,我要一双白球鞋。
当然,还是那句话,买不买随你,不买的话我大不了选择罢工,领着二强三丽和四美,跑到你们单位门口,让你好好现现眼。”
乔祖望感到很无语,平日里都是自己惫懒的跟别人耍无赖,现在风水轮流转,他没想到叶晨会用无赖的办法反过来对付自己。沉默了片刻,乔祖望烦躁的说道:
“买买买,都给你买!”
乔祖望把白铁皮买了回来,最终是齐志强过来帮忙敲的管子,顺利的帮着把取暖炉的烟囱换成了新的,电炉子的时候,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溢得满屋子都是烟了。
冬去春来,叶晨上了初中,至于二强也上了三年级,虽说一个是小学,一个是初中,其实都在一个学校,这样的学校有个别称,叫“戴帽中学”,属于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
这天一大早,乔二强鬼头鬼脑的凑到了正在那里练气功的老爸乔祖望跟前。乔祖望只是一打眼,就知道这货肯定是有麻烦事找自己。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大清早的你干么事啊?站在门口当门神呢?”
乔二强的眼神有些躲闪,吭哧了半天说道:
“爸,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是今天中午放学之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