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心善的人看不下去,比如村里那对孤寡老夫妻,回房摸了两个红薯扔到了外面。
有人看到立马招呼其他人,“这家有吃的,快来啊!”
得了红薯的人捡起红薯,却没有离开,反而和其他人推搡着要进院子。
村长带着村里的青壮年赶了过来,手里举着锄头、镰刀、耙子,看着还挺唬人。
流民看这架势一哄而散,果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撵走了这些流民,村长召集村里人到村口。
“大家伙儿,今日这情形,咱们心里可都要有数。”村长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声音虽不高亢,却清晰地穿透了四周的寂静,“外面流民如潮,一波接一波,眼看这日子是越过越艰难了。”
一位中年妇人忧心忡忡地接口,“咱们自家的日子也紧巴巴的,哪还能顾得上那些外来的。可眼瞅着他们饿得皮包骨头,心里也不是滋味。”
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那对夫妇,还有刚刚开口的妇人一眼,“我理解大家的善心,但现实是残酷的。
我们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村子的安危。谁若是不顾大局,私自施舍,一旦引来更多的流民,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你们是心善,但你们想过没有,那些流民可并非都是知恩图报之辈。
一旦有人尝到了甜头,便会四处宣扬,引来更多的不速之客。
咱们村有多少人?一个人又能抗得住几个人?家里老弱妇孺自己管得过来吗?都自己掂量掂量!”
村长说完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村长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同情,而置整个村子的安危于不顾。”有人低声附和道。
“是啊,咱们得为自己的家人。”另一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都是朴素的农家人,平日里有点善心大家都会夸赞,可如今是特殊时期,乱发善心是要死人的!
看到大部分都听了进去,村长心里也稍安。
“村里的青壮年还是和往日一样,在村子周边到处巡逻,有流民就驱赶走。
马上就过年,人只怕会越来越多。
咱们村里遇到事都互相帮助,兴许撑过年关,官府会妥善安排他们。”
村长的威信还是在的,村民都很信服。说完这些村长这才让大家都散了。
韩煜回家几日,因为有灵泉水,伤口好得很快。
他刚刚也去听了村长的训话。
叶乔没有出门,身上披着被子正在烤火。
因为天气冷,这次来月事肚子疼得很厉害。
韩煜看她每日怏怏的,有些心疼。
好在韩煜如今已养得体格健壮,冬日里还是个不停散热的火炉,只要方便,他都给叶乔暖着。
他也有很忧虑,山绥镇已经被大周占领了,虽然大家的估算是年前不一定会兴起战事,但打仗这种事谁知道呢?
村里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跑这一趟可是什么都看清楚了。
......
县城县令府邸里。
虎头帮老大常航正站在谭县令下首,弓着身子。
谭县令早就发过脾气了,大雪不停的天气,又丢了一批铁矿石,且这次丢得比上一次还多。
他看着面前弓着身子的人,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掩盖不住。
谭县令圆圆的身躯挤在椅子上,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缓缓开口:“本官听闻,赵家与你交情匪浅。”
这是肯定,不是疑问。想必谭县令已经调查过了。
常航闻言,面色未变,心中却已明了。
他微微欠身,随后答道:“回禀大人,数年前,赵家初来乍到辽阳县,与虎头帮有些误会,后来误会解开后,慢慢走动了起来。”
谭县令的目光微微一闪,随即话锋一转,直指要害:“你府上有一房小妾,是出自赵家?”
这话问得直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丝微妙的气息。
常航微微一笑,有一丝无奈:“确有此事。不过,说来也是赵家一番好意,盛情难却之下,我便收下了这份人情。
至于女色之事,大人您也了解,我常航并非沉迷于此道之人。”
言下之意不过是顺势而为。
谭县令坐直身体,“我怎么听说这次在宅子里查出来赵家的东西,这件事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
常航微微顿住,“大人,眼下正在查。听闻是赵家的小儿子赵刚的钱袋。可这赵刚已经失踪月余了。”
“失踪这么久了,不会成为了什么盗匪了吧?这次这笔损失谁来担?”县令自然是不愿意进了口袋的银子再掏出来的,那就只能常航想办法了。
“大人放心,在下定会妥善处置。”常航小心斟酌着。
谭县令挥挥示意他退下。
等到常航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谭县令看向一旁低头的婢女,“我儿如今情形如何了?”
婢女恭敬地回答,“大公子昨日折腾了一宿,现下歇息了。”
谭县令点点头,“他若是再受不住那疼痛,你就将无忧散取来给他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