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元贞帝的怒火,不是承明殿内伺候的那群内侍可以承受的。 沈自安伏得很低,但声音却分外明朗:“眼下江北灾情,急需一笔赈灾款,可是国库空虚。” “要是把银子都拿去赈灾,年底戍边将士,怕是没有冬衣可穿,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可以饱腹。” “所以与北燕的酒水交易收益,将会成为江北百姓的希望,臣恳请陛下,同意支付今朝醉货银,使得臣等可以向今朝醉谈条件。” 元贞帝身体向后一靠:“朕又不是土匪,难道还让你等去抢了今朝醉不成?” 沈自安没有言语。 元贞帝不耐烦到极致:“谈来谈去,就是为了跟朕要银子!” 沈自安依旧不说话。 元贞帝眼睛一眯,满肚子的坏水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你带着朕的口谕,让秦丰业垫付这笔银子,就说等国库不那么紧张了,朕再还给他。” 虽说是借,但大概率只借不还。 左右那吞了今朝醉的馊主意也是秦丰业出的,他没找秦丰业负责全部损失就已是皇恩浩荡。 思及此处,元贞帝不仅心安理得,更是嫌向秦丰业要的有些少了。 沈自安磕头谢恩:“臣领旨!” …… 沈自安带着元贞帝的口谕,找到了秦丰业。 “什么?!” 听了沈自安的话,秦丰业“腾”的站起身来。 先是震惊,接着震怒。 最后惊怒交加。 “沈自安,你我同朝为官数十载,没想到你竟在本官的背后,捅了这么大的一刀,你可真狠啊!” 他能不怒么? 朝廷给今朝醉的货款他出。 北燕给东陵的货款也是他出。 这些人转着圈地剔他的肉,生怕遗漏一星半点。 他上哪儿说理去? 没处说理,只能发怒。 沈自安闻言,不急不缓地开口: “秦太师这话从何说起?我只不过向太师传达陛下的口谕,怎么成了那起子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了?” 秦丰业怒极反笑:“你别在本官面前卖弄你的小聪明,你暗箭伤人这件事毋庸置疑,就算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沈自安笑了笑,并未与他争辩,只是道:“秦太师,这事说起来,都是你的不对。” 秦丰业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自安语气依旧平和:“今朝醉怎么消失的?还不是秦太师你想占人家便宜么?” “你让朝中这么大伙官员累得人仰马翻,又耽搁了交货给北燕的进度,陛下赏罚分明,秦太师你得认。” 秦丰业冷笑半响,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沈自安,你这宵小行径,本官会记你一辈子。” 沈自安噙着一抹笑意:“既然秦太师已经认定是我害的你,那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清者自清,我不在乎秦太师怎么想。只是有一点,还望秦太师能明白,那就是适才我传达的是圣旨,而不是与秦太师商量的意思。” 说到这里,沈自安起身拱手:“待找到今朝醉,我会再来找秦太师,奉旨借银。” 话音落下,沈自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秦丰业凝着他的背影,双颊的肉剧烈抖动。 便是那眼皮,也禁不住震颤不已。 他咬牙切齿:“沈自安,本官早就想连你一起收拾了,你给本官等着!” …… 与秦丰业分开后,沈自安去了太子府。 在门口等了许久,管家这才迎了出来:“沈大人,太子殿下要事缠身,让您久等了。”. 沈自安淡声说了一句:“劳烦。” 管家恭恭敬敬地将他带进去。 刘昱在花厅见他。 当他迈步进入花厅时,迅速把脑袋低了下来。 就在垂首的刹那,稍纵即逝的目光,还是将刘昱尽收眼底。 当朝储君端坐椅子上,虽然穿着常服,却格外威严。 只是那脸上噙着温润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矛盾的诡异。 沈自安立即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 刘昱目光淡淡一扫,随即开口:“沈尚书无需多礼,本宫事务繁忙,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