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北宫朝堂。
万年公主出面求情,显然这一幕大大出乎了百官们的预料。
所有人都没想到万年公主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种拂求情。
在他们看来,万年公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她的一切都是苏曜所赋予的,包括这监国的权力,还有日后登基,都是那逆臣苏曜为了日后篡位所做的准备。
然而,此刻她却站在了朝堂之,为了一个被苏曜定为死罪的朝廷重臣种拂而跪地求情,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不解。
到底是女流之辈啊。
他难道不知道霍光是怎么废掉那些不听话的皇帝的吗?
就连之前那小皇帝刘协,都不敢在朝堂说一句董卓的不好。
这万年公主,她居然敢站出来为种拂求情?这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开玩笑!
众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摇头,既感动于万年公主的仁义和勇敢,又觉得此女实在是太过天真。
现在还没登基,就敢反对苏曜的意见,以后登基了那还了得?
怕是在大婚后某日,就要突然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了吧。
众臣大摇其头,不少人已在心中为这个年少的公主判了死刑。
然而,万年公主却依然似乎并未醒悟,她自龙椅站起身来,款款而下,行至苏曜身旁,拱手一揖的求情。
早先鸦雀无声的朝堂,顿时响起一阵吸气之声,纷纷紧盯着苏曜,看他如何应对。
虽然大汉皇权不比后世明清,臣下卑贱如奴婢,但汉武独尊儒术后重订礼制,皇帝与大臣便也不再是过去的平等关系。
君臣有别,皇权尊贵,虽然大汉仍有礼敬大臣的传统,但大家也不过就是朝堂坐而论道。
说到行礼,那皇帝也就仅仅只需向三公、帝师及“三老五更”这些极个别的大臣才会有行礼之事,而且还多是在元旦朝贺或者册封王爵和列侯时,受礼拜谢后才会还礼。
如今,公主虽非皇帝,但已有监国之实,万年公主这一揖顿时就让朝堂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百官们尽皆沉默不言,屏息凝神,观察苏曜会如何面对公主这突如其来的请求。
而苏曜则依然摆着那一副如常般的扑克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公主。
万年公主心情紧张,迎接着苏曜审视目光,小心脏怦怦直跳,恍惚间竟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不过,这般压力并没有维持多久,苏曜收回了自己的气场,缓缓点头,回了一礼后扶着公主坐回龙椅:
“公主宅心仁厚,臣深感佩服,然而,种拂所犯之罪,证据确凿,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万年公主闻言,心中一紧,闭了眼睛。
那种拂死活她实际并不在意。
她知道苏曜一心为大汉,为社稷,倘若为一个种拂,而被群臣这般围攻亦实非她所愿看到。
万年公主动了动嘴唇,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间,苏曜冰冷的脸浮现出些许笑意,点头道:
“殿下放心,臣自有分寸。”
说罢,苏曜转身面向群臣:
“诸位公卿如此为一个逆臣求情,我实在很难相信各位居心。”
“然而公主既然出面求情,我苏曜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众臣闻言,皆是面露喜色,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老实说,刚刚场面僵在那里,所有人都是骑虎难下。
倘若他们退让,那么他们为官的尊严就将荡然无存,很少还有人会有颜面接下来继续赖在这里当官,只能辞官归去以保清名。
那时,朝廷必将迎来一个比董卓当政时更严峻的辞官潮。
故百官们不会退,也不能退。
而让苏曜退让妥协,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司空种拂罪证确凿,乃是对抗自己的反对派头头。
倘若他轻饶此人,那自己废三公、推科举等一系列改革举措都将威信扫地,难以服众。
如今公主出面调和,正好给了众人一个台阶。
苏曜在停顿片刻后,当即提出:
“公主乃监国,如此大礼于臣,意见我自是当听。”
“然而,种拂之罪,实难宽恕。”
苏曜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过念其昔日反董有功,又兼公主殿下出面求情,我苏曜便破例一次,对其从轻发落。”
众臣闻言,皆是精神一振,紧张地等待着苏曜的决定。
苏曜目光如炬,扫视着朝堂的众人,沉声道:
“种拂身为三公,却勾结诸侯谋反且煽动民变,其罪之大,乃是族灭之重罪。”
“今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故我决定剥夺种拂及其族中子弟的所有官职和爵位,抄没其家产,举族流放辽东边疆,永世不得回返关内。”
“辽东边疆?!”
苏曜的话音刚落,朝堂之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众臣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惊讶也有释然。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种拂身为三公,位高权重,虽然犯了重罪,但按照常理,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