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是围观众人的指点奚落。
昔日体面的伯府三少奶奶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可她纵使不愿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今的她无家可归,不管永乐长公主如何奚落折磨她,只要给她一个容身之处就好,思及此处黄玉竹跪伏在地上,声音哀切的道:“求殿下开恩,给民女一条生路……”
“下跪何人?因何在公主府门前闹事?”
少女清冷高贵的声音自阶上传来,黄玉竹缓缓抬起头,便见裹着一袭霞色披风的顾青鸢站在最高的台阶上俯视着她。
顾青鸢的头顶赫然是公主府的匾额,她发髻上簪着一支玲珑八宝金簪,耳上两枚红宝石耳坠灿然生辉,美丽又高贵。
黄玉竹一时怔然,甚至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就鬼迷心窍,觉得这样的女子会甘愿嫁到黄府。
若她没动这样的心思,博文或许就不会死,自己或许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顾青鸢眼睑微垂,她不笑时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清冷之意。
“原来三少奶奶,你是南阳伯府的人,为何跑来公主府寻求生路?”
黄玉竹心知顾青鸢有意奚落她,她咬了咬牙,只得回道:“我已不是南阳伯府的少奶奶了。”
“哦?你与魏三公子和离了?”顾青鸢坐在翠红搬来的椅子上,悠闲问道。
黄玉竹咬牙不语,围观的百姓替她回道:“她已经被伯府给休了,谁让她与人偷情给南阳伯府戴了绿帽子呢!”
众人哄然大笑,黄玉竹心中悲愤无比。
顾青鸢清清淡淡的开了口,“黄小姐可是觉得颜面尽失?那你有没有想过那日马场若让你得逞,我又会沦落到何等境地?”
黄玉竹银牙紧咬,她当然没想过!
而且她们那怎么能一样,她好歹是家中嫡出,顾青鸢不过是个小娘养的,本就是卑贱的玩意儿。
“我要见长公主殿下!”黄玉竹不想再理会顾青鸢,冷冷开口。
“你并无拜帖,殿下为何要见你?”
黄玉竹一咬牙,“我与许驸马本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当年若非被长公主拆散,我们本该成为一对佳偶。长公主身份贵重,我自知不如,也无意指责殿下夺人所爱。可眼下我因此被伯府休弃,实在没有了退路,我甘愿为妾,哪怕没有名分也愿意跟随许驸马。只求长公主高抬贵手,否则我就只能一头碰死在这了!”
黄玉竹哭得伤心,还当真有些人觉得她可怜起来。
顾青鸢语气淡漠的开口打断,“当初迎娶长公主乃是许驸马自愿,为何那时你们不出面拒绝,却在背地里偷情,这又是何道理?”
翠红在一旁接嘴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为了荣华富贵呗!”
顾青鸢勾唇一笑,徐徐道:“你们既各自婚嫁,便该守忠贞,真正被伤害的是殿下和南阳伯府的三少爷,你的委屈恕我不能感同身受。”
顾青鸢最痛恨受害者有罪的说辞。
永乐长公主遭人背叛是因为她高贵咄咄逼人,她前世受人迫害,却又是因为她出身卑贱碍了别人的眼。
总之加害者各有各的说辞,受害者反倒成了罪有应得。
黄玉竹见顾青鸢三言两语便逆转了言论,不禁愤然起身,眼底猩红的看着顾青鸢,“好!既然你们都逼我,那我就死在公主府门前,我要所有人都记得是你们逼死了我!”
她当然不是要真心寻死,而是她知道权贵之家何等在意名声颜面。
言官们都不喜永乐长公主,只要她一口咬定是永乐长公主横刀夺爱仗势欺人,自会有言官上奏弹劾。
而顾青鸢的眼底也闪过笑意,黄玉竹果然不负她所望。
闹吧,事情闹得越大才越好!
皇宫。
明昭帝听闻永乐长公主要休夫不禁眉头一皱,“永乐,朕知道驸马此番做得不对,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便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道:“你也知道御史台的厉害,若让他们知晓此事,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难道皇兄就忍心看着永乐被人这般欺瞒?”永乐长公主在明昭帝面前收敛所有锋芒,此时泪光盈盈的看着他,着实让他心有不忍。
就在永乐长公主以为明昭帝要吐口时,慧贵妃突然拧着腰身行至殿中,“参见陛下。永乐也在啊,我是不是来得不凑巧啊?”
永乐长公主垂眸不语,眼底分明闪过一抹不耐。
慧贵妃看她一眼,关切问道:“永乐的脸色怎么这般差?可是遇到了何事?”
“永乐是在为驸马之事动气。”明昭帝没有丝毫隐瞒全盘道来。
慧贵妃闻言皱起眉,“哎呀,那许驸马此番真是过分,陛下您一定好好训斥他才行。”
“不必劳皇兄训斥他,我要休了许青!”
“休夫?”慧贵妃惊讶掩唇,“永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等话可不能乱说。世上哪有妻子休夫的,这样岂不乱了纲常。朝廷以圣贤立道,今日你若做出休夫之事,明日天下文人便会指责皇室乱了法纪。”
“况且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你若心有不快可以与他吵闹,但岂能动不动就说休夫这种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