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听到小厮禀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眼神愤恨的瞪向顾青鸢,对方却只抬眼朝她轻轻一笑,眼神中只有她才懂的挑衅。
一定是顾青鸢这小贱人杀了冯妈妈!
冯妈妈是她身边的亲信,是伺候她数十年的老人儿,顾青鸢她怎么敢!
顾善仁没看到两人眼中的交锋,只心有所惑的喃喃道:“青鸢和两个婢女都无事,那这具焦尸又会是谁呢?”
顾青鸢轻轻弯唇,开口道:“父亲,宝月院人手有限,只需一查便可知有无短缺。只青鸢有一事不明,不论此人是谁,她为何会在深夜出现在我的闺房,又为何恰好宝月院突然走水……”
顾善仁听出了顾青鸢的话外之意,他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面冷如霜的两个男人,忙表态道:“你放心,此事为父定查个水落石出。”
“多谢父亲。”顾青鸢垂眸轻语。
好用的刀自然多用,尤其这把刀割起章氏来才最疼。
“看来今日这戏台是你亲手搭起来,如此倒是我多事了。”蒋弦凝眸看着眼前娇花一般的少女,只他心里清楚,这枝花美极艳极,但身上的刺也毒极了。
那日茶楼她捅的那一刀害他休养了数月,直至现在每到阴雨时伤口仍会痛痒无比。
可在得知顾府走水后,他立刻便起身带人前来,他还是不想见她出事。
“那就请蒋指挥使日后不要再分神理会我的琐事,那般我反倒要多谢你。”顾青鸢的神情依旧冷淡。
蒋弦这个卑鄙小人利用三妹妹来设局诓骗她,还妄图毁她清白,这种恶人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蒋弦眸色阴鸷,明明他与容锦一样在担心她,明明他也亲自赶来救她,可为何她就只对容锦和颜悦色,却唯独对他冷眼相待。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今日还要多谢蒋指挥使。”顾青鸢淡声开口。
她没有看蒋弦,所以未曾发现他眼中泛起的微光。
蒋弦是恶人不假,但今日赶来救她也是真,她不想白承这个人情,“令妹临盆在即,女子分娩犹如闯鬼门关,蒋世子若得空不如多去照拂一二,小心仔细些总是好的。”
前世蒋蓉便是在分娩时难产而亡,她不知这是意外还是人为,看在蒋弦帮她的份上,她便提醒他几句,至于他会不会放在心上或者能不能改变前世的结果,那便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蒋弦皱眉,觉得顾青鸢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还想再多问几句,宋知安忽然闯了进来。
他蹭了满脸黑灰,唯独一双眼仍旧明亮皎皎,他见顾青鸢安然无事激动之下忘了改口,“青鸢妹妹,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方才真是被吓坏了。”
宋家与顾家比邻,本来应由他最先发现火势,可好巧不巧他今日宿在了大理寺,待发现时顾府已火势滔天,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顾青鸢摇头笑笑,“我没事,倒是你的脸……”
宋知安随手抹了一把脸,反是将黑灰蹭得整张脸都是,引得众人都忍俊不禁。
蒋弦冷幽幽的对容锦道:“王爷的心还宽,就这般任由他与长宁乡君献殷勤?”
容锦以前会吃宋知安的醋,是因为他不确定顾青鸢的心意,他担心自己抵不过两人的青梅竹马之情,所以才会小心眼的去“针对”宋知安。
可如今他们两人既已确定了彼此的感情,他自不会再患得患失更不会对她存有怀疑。
宋知安只是曾出现在她过去的一个人,仅此而已。
而他才是要陪她走过一生的人。
“宋知安秉性纯良,非那等心思险恶的小人。”容锦声冷如玉,意有所指。
若换作眼前之人,定挥剑砍之。
他只想着她幼时过得不易,这世上多一人待她好,便会让她多开心一分。
蒋弦冷哼一声,只觉容锦虚伪得很。
喜欢一件东西便要占为己有,喜欢一个人亦是如此。
若是他定要将她囚于身边,让她的眼里心里唯有他一人方可!
火势扑灭后南阳伯府的人便先回了,南阳伯府世子魏东烁因检举科举舞弊案有功,暂代吏部侍郎一职,虽这官职并未非从顾善仁手中直接夺来,但终究还是有些尴尬。
祁安被人引进正堂时先是笑着喊了一声“二哥”,他今日表现得这般好,二哥定会给他记功,说不定心情好了还会送他一匹狮子骢。
旋即他偏头看到了一旁的蒋弦,顿觉他出现在此有些突兀。
“蒋世子,你怎么也在这?”祁安走过去与蒋弦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道:“难道你也惦记着二哥什么东西?”
蒋弦今日心情不好,冷冷拂开了他的手,“怎的,这里王爷来得,我便来不得?”
祁安不知他这怒气从何而来,只笑呵呵道:“京城哪有你蒋世子去不得的地方,还不是你贵人事忙,我这才觉得好奇嘛!”
蒋弦移开视线不理会他,祁安便讪讪的过去寻顾青鸢,“青鸢,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若非你今晚恰巧不在屋内,可真就大事不妙了。你是不知道那具焦尸都烧成什么样了,外皮儿就烤得跟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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