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眼目清明,说话亦是逻辑清晰,何来疯癫之症。这世上有许多误人的庸医,顾夫人可莫要只听一家之言啊。”
郑氏说话委婉,可刘氏就不会这些弯弯绕了,开口便道:“好好的姑娘哪里就疯了,我看说这话的人分明是坏心眼才对,这不分明不怀好意吗?”
众人掩唇轻笑,倒是将顾夫人母女笑个没脸。
柳如芸也适时上前,将手中的暖炉塞进顾青鸢手中,“你素来畏寒,今日怎么也不说揣个手炉出来。你的身子本就单薄,若是病了我与婆母可都会心疼的。”
柳如芸并未说顾家事,可言语之间的关切却无疑更衬托了春姨娘的凉薄。
柳如芸一个外人都知道顾青鸢畏寒,可做为顾青鸢的生母,春姨娘却从始至终都关切过一句。
众人心下清明,想来是顾家以前苛待顾青鸢,如今见人家得势又想拉拢利用,见对方不肯就范,这便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
难怪长宁县主不肯回顾府,这样的魔窟谁人愿意回去。
看着有如此多人偏帮顾青鸢,顾夫人不由暗自心惊。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眼底寒意更浓,如此顾青鸢便更不能留了!
顾青鸢心下一暖,原来她早已不再需要单枪匹马,身边竟有这么多愿意呵护她的人。
“这里在说什么呢,众位怎么笑得这般开心?”崔氏的出现打断了方才的尴尬。
永平侯夫人连忙亲自迎接,蒋夫人也放下架子起身上前。
顾青鸢眉心微挑,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这老王妃出现的时机未免有些巧合了,恰好为顾宝瑜她们解了围。
察觉到顾青鸢的视线,崔氏对她弯唇一笑,笑意温柔如水,“长宁县主也来了?那日宫宴未来得及与你说上话,今日却是正好。”
崔氏的声音有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柔婉,她笑起来也是春风和煦,没有一点权贵的架子,最难得是她已虽已至中年,面上却仍不失少女的天真。
顾青鸢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顾青鸢款步上前,忽见一个秀丽的少女走到崔氏身边,含笑打量着她道:“这位便是长宁县主吗?当真如传闻一般美丽不凡呢,难怪老王妃赞不绝口。”
少女与崔氏十分亲昵,只她的态度虽然和善,却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便好像她站在了与崔氏平等的位置来审视她,那是一种主人般的姿态。
顾青鸢眼眸微动,旋即莞尔一笑,“这位想必便是南栀姑娘吧?”
南栀怔了一下,“县主认得我?”
顾青鸢唇角微扬,笑颜如花美丽而又无害,“我听王爷提及过南栀姑娘。”
“王爷?”南栀虽竭力克制,可眼里还是闪过一抹羞赧的笑意,恰被顾青鸢捕捉入目。
果然是一枝桃花精!
“王爷是如何与县主说的?”她想知道王爷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顾青鸢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徐徐道:“倒也未说什么,只说南栀姑娘是他旧部的遗孤,自幼被王府收留一直侍奉在老王妃身边,要比寻常人贴心得多。”
南栀嘴角笑意一僵,王爷这分明是将她比作为下人一般!
她抿着唇看着顾青鸢,但见对方笑得温和轻柔,不似别有深意,也只能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眼眸微转,抬手挽了挽鬓边的碎发,柔声道:“王爷今日奉命出城办事,无法来侯府赴宴,男子以正事为重,县主莫要因此不快。”
容锦出门自会告知崔氏,南栀也会知晓,只她这般举动无异于在彰显自己与容锦情分的不同。
顾青鸢敛了敛眼眸,没想到初次见面南栀便迫不及待的出招,其心思可见一斑。
“南栀姑娘倒是说晚了一步,王爷已于昨日便告知我了。”
南栀袖下暗暗攥了攥帕子,老王妃都是今早才知道的,王爷竟在昨日便告知她了?
“不过王爷会赶上赴宴的。”
南栀眸光不解,顾青鸢柔柔一笑,“因为我们有约在先。”
话正说着忽有侯府婢女走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手炉,“县主,这是靖安王爷派奴婢送来的。他还说今日天寒,让县主莫要吹了冷风。”
南栀脸上的笑意就快维持不住了,她原本还能安慰自己是顾青鸢在扯谎,可眼下却不容她再自欺欺人。
王爷还真是将她放在了心窝子上,竟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
若王爷也如老王爷一般对深情不二,那自己岂不再无机会!
崔氏眼眸微动,开口对南栀道:“你与长宁县主她们年岁相仿便一处玩去吧,免得和我们坐在一起无趣沉闷。”
南栀乖巧的点了点头,却全然没有了最初的气势。
顾青鸢也不多理会她,与亲近的好友说起闲话来。
南栀看着顾青鸢被众人簇拥在中心,心中难免落寞,她本是家中独女受尽宠爱,可如今却无父无母也没有亲友,除了王府再无依仗。
而顾青鸢明明只是庶女出身,如今却什么都有,人与人之间还真是不公平。
同时对顾青鸢怒目而视的还有顾宝瑜,她不甘就这样看着顾青鸢出尽风头,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心情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