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儿!”
崔氏见容朔中剑,撕心裂肺的尖叫着跑过去。
容锦投掷出长剑时被容承德挡了一下,剑身偏了偏,并未伤及容朔的要害,容朔虽负了伤,但却是被吓晕过去的。
“御医,快传御医啊!”
见容朔衣衫染血,崔氏心如刀绞,满眼怨憎的瞪着容锦,“混账东西,你不但伤了你弟弟,竟敢在陛下面前行凶,实是不忠不义,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孽障来!”
崔氏心中气恼不已,她的儿子被容锦追杀得四处逃窜,如今又被当众所伤,无论身手还是气势都远远输给了容锦,这让她心里尤为气恨。
她绝不会就这么放过容锦。
明昭帝眉目冷凝让人瞧不出喜怒来。
崔氏上前,用力抓住容承德的手臂,声嘶力竭的道:“锦儿欠缺管教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责,如今他在我们眼前犯了错处绝对不能姑息,否则日后他只会犯下更大的错处!”
见容承德不说话,崔氏手上动作更加用力,“王爷,你真的要不顾大局的偏袒他吗?”
容承德咬咬牙,心知崔氏是在威胁他。
想要救出浅玥势必要有这个女人的配合,绝对不能有任何失误。
容承德敛下眸子,冷声道:“皇兄,容锦性情乖张无礼,不但不敬父母不友兄弟,更是不敬君王,罪不容恕。”
明昭帝眯了眯眼,徐徐开口,“你觉得该如何惩处?”
容承德肩膀沉了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冷决的道:“如此行径不配亲王之位,请陛下废黜容锦靖安王位!”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没想到容承德对自己的儿子竟会如此严苛,他只有容锦容朔两个儿子,若废了长子难道日后打算将靖安王府交由幼子承袭。
崔氏暗自勾唇,眼中露出一抹得意来,若能让朔儿袭爵,那今日的伤受的还真是值得!
就算容承德心里最疼的还是容锦,可这种事不可朝令夕改,容承德为避免陛下生疑想来也不敢为容锦求情。
若容锦因此心中生恨父子相残,那容锦便会被千夫所指,更没有资格承袭王位。
明昭帝冷眼看着,半晌才幽幽开口道:“容锦,你今日所为着实让朕失望。”
崔氏暗笑,心中满是得意。
“你不但与你父王动手,甚至还在朕的面前对你弟弟拔剑相向,此等行径不容姑息!朕便罚你一年俸禄,日后再立战功不予行赏,你可服气?”
明昭帝在情事上虽行事偏激,但也并非色令智昏之辈,容锦是明昭不可或缺的能臣,绝非容朔所能顶替。
至少在外忧未解时,他不会让容锦出事。
容锦自不会当众拂了明昭帝的颜面,便道:“臣领旨。”
“陛下,锦儿做出如此错事,这惩罚未免太轻了吧!”她的朔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结果竟只罚了容锦一年俸禄,这算什么处罚!
明昭帝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锦儿是朕看着长大的,他并非无事生非的性子。家和万事兴,都是一家人,若有矛盾还要尽早解决。”
他心知崔氏恨不能让容朔取代容锦,可至少明面上她是容锦的亲生母亲,有些事还是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崔氏纵然心中再如何不甘,可看着明昭帝警告的眼神她也不敢再多有言语,只心里对崔浅玥和容锦的恨越发深浓。
迟早有一日,她会将自己和朔儿所受的屈辱加倍从她们身上讨回来!
处理过这一番闹剧,宋仁低声问道:“陛下可还要去夫人院中?”
“去!怎么不去呢!”明昭帝幽幽勾唇,“浅玥一心惦记着容锦,若不告知她发生了什么,她定会寝食难安。”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她知道,容承德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不惜伤了锦儿,甚至还要将他赶出靖安王府。
他要她去恨去怨,直到彻底对容承德死心,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宋仁看穿了明昭帝心中所想,但他自不敢言论半分。
帝王的爱固执而又专制,他可以给夫人世间所有贵重美好之物,却又不惜去狠狠戳她的伤痛,他有时也难以分辩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爱。
崔浅玥闻后果然大受打击,她跌坐在榻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的落下,柔弱可怜的模样让明昭帝爱怜不已。
他蹲下身子轻轻擦拭她脸颊的泪珠,柔声道:“浅玥,承德只是比我先遇到了你,但他并不如我这般爱你。锦儿都是你们的亲生孩子,他若爱你又怎么能如此待他。”
“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一个皇子能比得过泽儿,他们都是泽儿登上皇位的垫脚石,我也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人去伤害泽儿。”
崔浅玥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这些,她只想知道容锦伤得重不重,他们怎么可以父子相残,怎么可以!
如果她在,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崔浅玥自责不已,一下子便病倒了。
明昭帝闻后有些自责,可若时间倒转他仍会选择这般做。
爱本就是独占,绝无其余可能。
崔浅玥如没有灵魂的人偶坐在院中,她怀中抱着那只手上的兔子,神情恍惚又哀伤,明明美貌无双却笼罩着一种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