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的左胸口忽而热胀得不行,不知是因为他手掌心的温度烫人。
还是,那一声肆意又缱绻的——阿梧。
“是也不是?朕猜的对吗?怎么不回答。”
纪青梧全身上下都泛红,面庞软惜娇羞,眼睛眨也不眨。
她不答话,武肃帝也不恼火,眉眼间藏着笑意。
大发慈悲地道:“朕再给你个机会。”
纪青梧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脑子迟钝地问。
“什么机会?”
武肃帝今晚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他勾着唇角,笑得散漫不羁。
“阿梧也可以效仿一下。”
效仿什么?
刚才说的是掷果盈车,说的是有姑娘拿肚兜扔他。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她可效仿不出那般行径。
纪青梧扭着身子转了过来,环住双臂,护住自己,对着他骄矜道:“臣女要是在场,定然不会如此,不会扔那东西的。”
手掌的温香软玉逃脱了,但软弹的手感还在,武肃帝逗着她,笑问道:“那阿梧会如何做?”
阿梧。
又是阿梧。
唤得人心惶惶。
纪青梧抬头看了武肃帝一眼,见他薄唇轻扬,目光灼灼。
她这个人,羞怯到一定程度,就带上了豁出去的气势。
她情绪上头,脑袋一热,清脆地道:“既然是表达倾慕,臣女才不会脱自己的,直接扒了陛下的裤子就是。”
得到了非常意外的答案,武肃帝从喉头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不过,确实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纪青梧心跳越来越快。
好像真的回到那个场景中,满街喧闹的人群,众多女子仰慕的大将军,面容冷峻地高坐于马上,她仰视着他,找到时机就冲破重重阻碍。
然后,一把扯下他的腰带。
她看着眼前之人,也越来越朦胧,这张俊颜逐渐和那夜军帐之中的他重叠。
她扯过的,不只是腰带......
纪青梧缓慢地眨眼,酒醉的后劲儿开始上来了。
武肃帝揽着她软绵的身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酒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掺了鹿血的酒。
别说喝一盅,就是一杯,效用也非常大,他若不派人止了她继续喝酒,怕是现在鼻血都流了两行。
纪青梧身体发热,就想找个地方靠着,最好可以贴在一块儿。
眼前有个现成的,她像小动物一般,朝着他胸口蹭了蹭。
“你在做什么。”武肃帝看着她生出红晕的脸颊,戏谑道:“登徒子追上来,要扒人裤子了?”
这明显是调笑的话。
纪青梧把头垂在他硬实的胸口前,余光之中,她的那条浅碧色丝带还在池水中飘荡着,形单影只的。
她很想,扯了他的,一块丢到水里去。
酒壮怂人胆,纪青梧真的探出手来,拽住了他的赤色窄腰缯带。
武肃帝压下眉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动作。
赤红色缯带在细嫩的手中,显得妖冶。
她拉了拉,纹丝不动,怎么他的就系得如此结实,她的腰带就如此轻易地被他除了去。
醉酒之人的理智会暂时走失,纪青梧抬起下巴,娇气地指挥道:“陛下自己解开。”
武肃帝忍俊不禁,用手扶住她的后脑。
气氛正好。
“皇上,皇上。”
远处传来极细的呼唤声。
这人又连叫了几声,听起来很急。
武肃帝眉头微蹙,面上都是被打扰的不虞,睨了过去。
纪青梧也被声音叫得清醒了半分,意识自己都干了什么,她退开一步,借着他高大的身形做遮挡,赶紧背过身塞好襦衫的衣角。
李渝宗也不想此时出来扰了圣驾,可实在是发生了紧急事儿,必须要皇帝过去处理。
他低着头,躬身快步走近。
武肃帝:“说,何事。”
“回陛下,宴席上发生大事儿了,尉迟将军和纪大人,打起来了。”
纪青梧理好了衣服,乍一听也吓了一跳。
她在皇帝身后,露出一颗小脑袋,问道:“纪大人?李公公,你说的可是我大哥?”
李渝宗看了眼皇帝的眼神,而后点头。
纪青梧想到尉迟连平那副威武的身材,别说打架,上战场杀敌,以一敌十都没问题。
可她长兄是个文臣,他们俩打架,纪长霖不得被一拳打掉半条命去。
武肃帝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发话。
纪青梧想去看看长兄的情况,急得就差原地转圈了,她拉上他的手腕,商量道:“陛下,去看看吧?”
皇帝盯着她的手,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又把她的手甩开了。
莲花池附近有一座阁楼。
名为菡萏馆。
纪长霖和尉迟连平就是在这门前,大打出手的。
武肃帝他们过去的时候,两个人还像冲破了笼的野兽一般,在缠斗着。
纪青梧心惊肉跳地捂住嘴。
纪长霖险些被驸马爷的拳头砸中,脸上挂了彩,但他速度更快,迅速抬起一脚,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