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媛眼神凶恶盯着她道:“你也有脸来三哥的灵堂上香?!他就是被你害死的。”
这些时日,纪长彦出了事儿,母亲吴氏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就连最疼她的老太太都病倒。
一月之内,二房就衰败如斯。
可大房的母女一切照旧,日子过得惬意,就连纪长彦的丧礼上,她们脸上也没有伤怀之态。
纪青媛恨声地道:“纪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冷血的人!”
纪青梧看清了她眼中浓浓的怨恨,皱了皱眉,死者为大,自己不想在此处与对方起争执。
她沉下肩膀,打算息事宁人。
可纪青媛却突然冲到她面前,拽着她的胳膊。
不依不饶地道:“你不回答心虚了是吗,那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三哥会被带走,你不说清楚休想走。”
她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刀,亮在纪青梧眼前。
但还没等纪青媛说出威胁之语,她的手腕就传来剧痛,被人一掌劈到手臂,匕首被震落在地。
纪青梧根本来不及体会“刀架在脖子上”是何感觉。
眼前的一幕,令纪青梧又一惊。
那人瞬时出现,又火速消失,快如黑色闪电。
她看了看疼得面容扭曲的纪青媛,说道:“不管那夜到底发生何事,纪长彦杀害御史是事实,皇上没有因此怪罪纪家,你没有被流放北地,现在还能享受着锦衣玉食,应当感激。”
被剥离整件事外的纪青梧,明白武肃帝为何这么做,他禁了自己的足,看似是惩处,实际上对她来说是保护。
被家中兄长送到永王床上,虽她是受害者,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算什么都没发生,她的名声也会因此尽毁。
纪老夫人从宫中回府后,就没有过问那夜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因为老太太懂得,皇帝下手够快够狠,背后许是还有其他原因。
事已至此,知道愈多,反而会惹上更多麻烦。
可二房还剩下一个脑子简单又胆子大的纪青媛,直接冲到了纪青梧面前来逼问。
纪青媛疼得脸上都冒了汗,声音嘶哑问道:“刚才出来的那是什么人?”
纪青梧拾起地上的匕首,在对方恐慌的神色中,走近了她。
她用刀背拍了拍纪青媛的脸。
语气却轻轻柔柔地道:“四姐姐,你真想知道那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想知道刚才出现的那人是谁?”
刀片贴在脸上,带来彻骨的凉意,纪青媛打了个寒颤,她强撑着才能不后退,嘴唇在抖。
纪青梧接着道:“可是知道了就活不得了,你既然这么心急想知道,想为三哥打抱不平,就下去一块陪他吧。”
“我现在就告诉你。”
说着,靠近她的耳边。
纪青媛就是个纸糊的老虎,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她忍着手腕的疼,双手捂住耳朵猛摇头。
“我,我不,不想听了.......”
纪青梧望着手中闪着光的刀。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其实这匕首根本没有开刃,只是一把镶着宝石的观赏用的小刀,连削苹果都不能。
自己这个三姐姐,每次都是当着她的面搞事。
坏得让人很省心。
只是方才出现的那道黑影,不知是三川还是四海,解了禁足后,他们还一直在她身边?武肃帝就这么不放心她?
纪青媛就看见纪青梧低头笑了笑,心情不错地又把刀塞回自己手中。
而后,给她留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纪青媛站在原地,咂摸着五妹的话。
“你连刀开没开刃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看得透人心好坏,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这下,纪青媛不仅手腕痛得厉害,脸涨成猪肝色,胸口也气得像是要爆炸一般。
但她不敢再拦上去。
这场丧礼过后,纪家安静了几天,只是家中小辈早殇,又因犯了大罪,祭奠了几日就撤掉了灵堂。
纪府很快又恢复了往日情景。
*
北黎尚武。
每年都会办一两次骑射大典,今年定下在皇家的木兰围场举行。
只是,时日也比往年提前了不少,听说是皇帝亲自提及又敲定的。
各家会骑射的贵女摩拳擦掌,打算在骑射大典上好好展示一番。
早上纪青梧去安居苑时,乔氏跟她特意提起此事,纪青梧其实也手痒,但又觉得该行事低调些,还没想好要不要报名参加。
等到回到梧桐苑,就发现桌上多了套东西。
是暗红绣金连理莲纹的全套骑装。
上装、马裤、外裙和帷帽,还有马具等一应俱全,不同她之前穿过的,这套衣服繁复高贵,细节精致。
是何人悄无声息地所赠,纪青梧眸光闪烁,心中已有答案。
转瞬几日过去。
骑射大典开场,一般都会由武肃帝亲自下场,射出骁悍的第一箭。
武肃帝正立于靶子正前方的高台之上,一身银色铠甲,在光照之下熠熠生辉,衬得他更加英挺非凡。
纪青梧在边侧的看台上手心忍不住冒汗,高台距离那箭靶足足有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