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被兰芝听到声响,纪青梧并不敢大幅度挣扎。
武肃帝的手按在她的后腰,轻而易举就将她重新捞了回来。
她就像一只在案板上的鱼。
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至于何时会被人大快朵颐,全看他心情如何。
他声音哑了许多,语气纵容又宠溺地道:“朕看你什么都懂,每次都是揣着明白,跟朕装糊涂。”
从她方才的那一句话,武肃帝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同。
此刻的她,并不排斥和他做亲密之事,而是担忧被家中人知晓与他的关系,最后被有心之人利用。
乔氏若是知晓她是皇子生母,知道啾啾是皇女,是否还会待她们如往昔?就算乔氏不受影响,若是被乔家和纪家知道,焉知会惹出多少麻烦。
人一旦尝到了权势带来的滋味,就会产生不受控制的微妙变化,为了紧紧抓住权利不放手,就会变成另外一人,正如宫中的太后。
这普天之下,能把权利看成是麻烦的人,能有几个。
纪青梧在旁的事情上迷迷糊糊,在这事儿上,却想得极其明白。
他唇角扬起,心情舒爽。
纪青梧被他按在松软的被褥里,脸也压在床上,心也像是被他抓住了一般。
见他半响都没动静,她悄悄歪着头看他一眼,就见到他笑意正浓的眼。
她道:“陛下心情好了不少。”
把她按在身下,就这般愉悦?
虽不懂皇帝在兴高采烈个什么劲儿,但纪青梧不动了,安静乖巧地继续趴着。
也许有些人的癖好就是比较特殊。
隔着薄薄的衣裳,武肃帝抓揉了一把手下的软腰,音色清朗地道:“是阿梧跟朕说,不高兴就要吃些爱吃之物,来舒缓心情。”
纪青梧正想逃离他的魔爪,用手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陛下想吃什么,我这就去——”
下一瞬,柳枝般的腰又被压回原有的弧度。
沉甸甸又踏实的重量,以及急切又密实的亲吻,从后方袭来。
她感觉整个人都陷入松软的褥子里,不得不侧头承受这一切。
她心口发烫,带着一股不明所以。
武肃帝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简直亢.奋过了头。
纪青梧鬓发上的玉簪,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如云的秀发散在天青色的褥单上,锦被早就不知道滑到哪个角落去了。
身体软绵绵地使不出力,他还在埋头在她的颈窝处。
纪青梧受不了地推他一下,可这等力气,落在他身上更像是挠痒。
......
武肃帝吃过自己爱吃之物,此刻的心情简直就是正午高照的艳阳。
他垂眸望着她,每当这种时候,她才会格外得乖,水蒙蒙的眼中只会映照出他的模样,再也看不见旁人。
但这柔顺的姿态,只保持了半刻。
因为纪青梧察觉到皇帝陛下正龙精虎猛,他哪里就疲了倦了,眉宇间都是松快。
她才发觉自己中了圈套,趁武肃帝不察,她蹬着腿卷起被子,动作比兔子还快,又缩到了角落处。
这次,真不怪她想逃,他是真的想吃了自己。
皇帝侧躺着支着头,姿态慵懒,目光温和地道:“过来,阿梧,就让朕抱抱。”
刚才可不止于抱抱,纪青梧怎么会再信他,她低头拢了拢自己的衣衫,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又不乖。”
他也跟着她转移到了床角,但是起码两人现在还是衣衫齐整地坐着。
纪青梧知道自己这张嘴,要是不说点什么,就得被“征用”去做其他的事。
她眼眸湿亮地道:“陛下,我们说会儿话。”
可武肃帝像是不动手不动脚,就不会说话,又在她红肿湿亮的唇上啄了一口,才大发慈悲地道:“你说。”
纪青梧摩挲着小手指,问道:“刚才在院子里,陛下说了很多话,为何会得知我弹过箜篌?这箜篌我并未在人前弹过。”
不止她心中藏着秘密,他也隐瞒了不少。
纪青梧回想起二人初见,应该是在她得知攻略任务出错后,在军营门口处守着他回营地。
那时高坐马上的他,面容冷峻,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分给自己。
与现如今,坐在她的床榻上,眸底深深,唇角扬起,神情柔软的男人仿佛是两个人。
见他不回答,只盯着自己瞧,纪青梧板起脸来,语气严肃地催促道:“陛下怎么不说话?”
她抿紧唇瓣,心底忍不住偷笑,这次终于轮到她来说这话了!
武肃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练箜篌的地方,朕也去过。”
纪青梧想了想:“我专门挑一个僻静之处去练习,不想打扰大家,陛下在那里见过我?”
那是距离北境军营三四里地的一个湖泊,湖水清澈如镜,所以叫做名镜湖。
她道:“要是我知道陛下也在此处躲清静,我肯定会换个地方练习的。”
武肃帝的嘴角微微向下:“你倒是贴心,难道不是应该说你就不练习那破箜篌了。”
看来皇帝对这箜篌怨念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