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太后见武肃帝也站起身来,讶异道。
早朝散后,武肃帝就出现在慈宁宫,难道不是为了同她说纪伯连的案件?
为何卫妃和一众妃嫔走了,他也要离开。
这下,太后心中也摸不准,皇帝到底是干嘛来的。
太后坐不住,也随之站起身,语气焦急地主动开口:“皇上,你过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纪老夫人和乔氏也目光殷切地望着殿上的皇帝,希望能从他口中得知关于纪父的消息。
但又不敢造次问及朝中事,心中忐忑不安。
武肃帝负手而立,像是不急着走,但也没说话。
殿内一时无人出声。
只听,纪青梧轻声细语地道:“陛下连日辛劳,太后娘娘宫中的茶点很好吃,陛下不如尝一些再走?”
太后瞪了纪青梧一眼,这边正担心她父亲的安危,她还在这里提什么茶点。
刚想斥责一句。
就听见旁边的皇帝,音色清朗地道:“也好。”
皇帝清了清喉咙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太后等人更加琢磨不透帝王的心意。
纪青梧明眸转动,现在满殿的人,只有她,猜到皇帝的几分想法。
武肃帝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白瓷碟子上,道:“朕瞧着纪小姐方才吃的那种糕点就不错。”
纪青梧眼睛亮了亮,道:“这蟹黄充盈浓郁,酥皮香甜不腻,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内馅柔软,陛下尝一尝。”
不管皇帝因何留下来,总归是好事。
太后道:“芳华,你去把青梧吃的这点心,准备一碟新的呈上来。”
芳华道:“回禀皇上太后,这糕点只有这一盘了。”
太后皱眉道:“这是何糕点?小厨房只做了这一份?”
芳华恭敬地回道:“太后,这是御膳房今早新做的蟹黄酥。”
那就难怪只有一份,御膳房做的膳食,送到各宫都是有定量的。
太后疑惑道:“今晨的餐桌上有这道点心?哀家怎么没有瞧见。”
芳华顿了顿,神色如常地道:“太后心中有忧思,这碟点心放在远处,可能没有瞧见。”
纪青梧看着面前的蟹黄酥,她记得,这碟糕点放在自己手边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应是刚出锅没多久。
她方才拿着点心当做由头,劝皇帝留下。
因为武肃帝拿眼神那么一瞧她,她心下就明白,他是在等着自己开口。
正好,她也想听武肃帝亲口说纪父的案子,好让乔氏安心。
李渝宗赶紧道:“纪小姐,还不快把那碟子蟹粉酥递上来。”
这事应该让宫人做更为妥当,但是,谁让皇帝陛下想吃,仅有一碟的点心还被她吃了不少。
纪青梧用双手捧着白瓷碟,步态庄重地走向殿前。
她看了一眼坐在龙纹交椅上的武肃帝,不敢与之对视太久,又把头低下。
她把点心放在他侧边的小桌上,姿态娴雅地执起紫砂茶壶,添了一杯茗茶。
李渝宗在皇帝身后不住地点头,这位是越来越上道了。
“请陛下用一些。”
纪青梧的声音清甜,听在皇帝的耳朵里,比这小点心诱人多了。
武肃帝见她拿起茶壶的时候,就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浓。
等她退下后,众人都能觉察到,皇帝的心情好了许多。
语气温和地道:“都是一家人,随意些。”
纪老夫人进宫多回,很少见到武肃帝如此和颜悦色,就连在永安侯府时,也未曾听见皇上说过这样和善的话。
太后更是怔住。
自己在后宫钻营多年,与皇上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
没想到时至今日,在纪家出事之时,能得到皇帝这么一句“一家人”。
不管皇上是不是随口一说,太后心中感动地应声道:“是,皇上说的对,这屋中的,都是一家人。”
纪青梧觉得太后的反应过了头。
就算是继母,她当初也是明媒正娶嫁给侯爷的,他们本来就是一家子。
李渝宗低下头,心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也不由得感叹,太后和纪家真是命好,本来已不得圣心,可偏偏纪家有这位五小姐在,未来的荣华依旧不可限量。
太后也来了信心:“皇上,既都是一家人,哀家就不藏着掖着。”
跟聪明人说话,拐弯抹角反倒令人生厌。
太后道:“哀家想问一事,大哥纪伯连可还好?老夫人们过来,也是听说了他被下了大狱的消息,纪家的老小都在惦记着。”
可就算太后主动说了这么多,武肃帝没有做声,只垂着眼,看面前金黄的蟹粉酥,不吃也不动。
纪青梧觉着自己真是愈发懂得帝心。
她再次开口道:“陛下,臣女父亲受了牢狱之灾,臣女一家吃不好,睡不好,还请陛下告知一二。”
听她说睡不好,武肃帝的眸底闪过异色。
纪青梧看到后,抿了抿唇。
继续恳求道:“陛下,我听说地牢阴暗潮湿,父亲他年岁大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还请皇上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