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想起段鸣风脸上的巴掌印来。
莫凌凌气愤地道:“我刚把小小姐哄睡,谁知道忽然掉进来一个采花贼。”
纪青梧走多了路,腿还是有点儿打飘,她尽力不露出异样,扶着椅子靠背坐下。
说道:“你怎么认定对方就是采花贼,万一是客人,万一是找你有事的人呢?”
万一是段鸣风呢。
莫凌凌回忆道:“那人穿着黑衣黑裤,还戴着面罩。”
她在纪青梧对面落座,道:“而且,哪有好人大半夜过来的,不走正门,从房檐边的窗户进来。”
纪青梧托着下巴,道:“你是如何应对那采花贼的?他没有对你怎么样?”
莫凌凌回道:“说来也奇怪,看着啾啾小姐睡下以后,我和米掌柜就回了我的房间,正打算说些事情,那小贼在此时跳了进来,直冲着米掌柜就去了。”
要不是米振川躲得及时,估计就要被那人一掌劈晕带走。
莫凌凌道:“五小姐,你说,会不会他是好男风的采花贼?”
纪青梧的手指掩过下巴,遮住上扬唇角。
莫凌凌想了想,都觉得自己猜测得太过离谱。
米振川人到中年,身材发福走样,年轻时也许还是个英俊的,但如今已经往慈祥的路子上发展了。
莫凌凌摆摆手,乐不可支,把自己逗笑了。
纪青梧这一走,从清晨走到翌日快天亮才归。
不过啾啾不吵不闹的,也不怕生,拉着莫凌凌和米振川玩起过家家的游戏,但不是让他们扮作父母。
啾啾自小就见纪青梧给人治病问诊,她回到临安后,就没有进过医馆的门,对这处还怪想念。
米振川扮成老中医,而莫凌凌就是病人,几人玩闹了一阵,被奉命守在医馆暗处的段鸣风全都看见了。
啾啾睡觉后,段鸣风又见到米振川摸黑进了莫凌凌的屋子,才会遮面出现。
纪青梧接着问道:“凌凌,宋维可还来找过麻烦?”
莫凌凌道:“没有,五小姐跟着乐大夫走了以后,姓宋的就再也没来过。”
纪青梧目光转了转。
那宋维是宰相的女婿,等到苏相抽出空来,定会调查爱女流产之事,不知会不会再找医馆的麻烦。
莫凌凌端详着纪青梧,见她这么晚归来,神色没有疲惫,重点是眸光转动间,光华更甚之前。
素衣裹体,就这么支着下巴坐着,偶尔偏过头,无不流露娇媚。
媚态在人身,犹灯之有光,珠有宝色,是无形之物。
曾混迹于两相阁的莫凌凌对这副姿态,太过熟悉,这不就是承恩后的......
她摇了摇头,怎敢亵渎她的大恩人,定是自己胡思乱想。
莫凌凌揉了揉眼睛,关心道:“五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乐大夫的病人很难医治吗?”
纪青梧道:“......是有点难。”
要不是有系统的帮助,她今日怕是连床都下不来。
纪青梧白嫩脸颊微微泛红,道:“我先去楼上歇一会,再过一个时辰,我带着啾啾回纪家。”
莫凌凌随着她站起身,惊讶地道:“五小姐不回卫家了吗?”
纪青梧回身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
莫凌凌差点儿把这茬给忘记了。
听说回门要带些东西,纪小姐从医馆出发,定是没有准备的,也不好让她在归宁这天,两手空空回去。
莫凌凌在柜台找出纸笔,写了个礼单,打算先趁这段时间,出去采买些东西回来。
她推开医馆的门,就和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的男子面面相觑。
段鸣风的脸比往日还要阴沉,眼底像是马上就打闪刮起雷暴。
她被吓得后退一步,被门槛绊了一下往后倒去。
段鸣风并没有要来拉她的意思,莫凌凌自己扶着门框站稳。
“段.....段大人,早。”
自从知晓这位是在船上救了她的人,莫凌凌见到他后,又羞又愧。
段鸣风没有让路,而是目光下落,看向她手中的纸单。这单子上大部分都是新婚准备之物,金猪烧酒等。
他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莫凌凌道:“买东西。”
她发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眼睛忽的定住。
一看就是女子打的,这手的大小还与她差不多。
莫凌凌从头到脚地看着他的穿着打扮,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再傻也该知道昨晚那人是谁了。
她心中忐忑,磕磕巴巴地问道:“段大人,你为何,为何,在此处?”
段鸣风大方地由她打量自己的脸,简短地道:“碰巧,巡逻。”
“哦。”
见莫凌凌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段鸣风的眉峰都起了皱痕。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为她解围,她兜头就打了他一掌,合该给他一个解释。
莫凌凌的眼睛左右来回瞟,就是不看他,道:“没有。”
而后飞快道:“我要去采买东西了,我先走了。”
段鸣风沉不住气,抬臂拦住她。
“你又